“它叫煨娘……是我老头子当年给我捏的陪嫁……”老妇人涕泪横流,哽咽着抚摸陶俑,“昨夜……昨夜大火烧起来,我被烟呛得动不了,是它……是它自己滚到我身边,把我往外推……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娘还没喝上粥’,‘娘还没喝上粥’……”
经冢先生,这位一生皓首穷经,将“礼法”二字刻在骨子里的老人,沉默了。
他看着那碎裂的陶俑,又看了看远处跪在宗祠前、同样失去了满门亲人的严正纲,良久,这位老宿儒忽然仰天长啸,拔出腰间大笔,饱蘸浓墨,在虚空中奋笔疾书!
“灵能护主,何罪之有?!”
八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带着无尽的悲愤与质问,在空中轰然成型。
字迹尚未散去,竟凭空自燃,化作无数只灰色的蝴蝶,漫天飞舞,仿佛在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生灵与“物灵”一同哀悼。
经冢先生猛然转身,手中之笔直指面如死灰的严正纲,声如洪钟:“严正纲!你口口声声说它僭越人伦!可它,比你这个活生生的祖父,更懂得何为‘孝’!比你这个满口纲常的族长,更明白何为‘护’!”
严正纲浑身剧震,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消息传回神都,凤无涯听完密报,只是淡淡地说了七个字:“备车驾,去稷坛。”
片刻之后,一支史无前例的浩荡车队,自皇城而出。
为首的正是女帝的御驾,其后,跟着由帝国最顶尖的百工匠师们驾驶的三千辆大车。
车上载着的,不是金银珠宝,不是兵甲粮草,而是三千件刚刚觉醒了灵性的日常器物——嗡嗡作响的纺车、光芒自生的油灯、热气腾腾的饭甑、甚至还有朴实无华的蓑衣斗笠。
车队浩浩荡荡,驶向帝国祭祀社稷的最高圣地——太庙。
沿途百姓闻讯,竟自发地走出家门,当街焚香,跪地相迎。
无数孩童追着车队奔跑,兴奋地冲着那些器物招手,大声喊着:“犁爷爷好!”“锅奶奶早!”在他们眼中,这些不再是冰冷的物件,而是亲切而强大的守护者。
抵达太庙当日,凤无涯一身玄色帝袍,拾级而上。
她下令,将三千灵器列阵于丹墀之下。
在满朝文武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亲自上前,点燃了祭天的第一炷香。
香烟袅袅,她手持玉圭,朗声宣告,声音传遍了整座神都:
“朕今日在此,非祭神佛,非拜鬼神,乃祭——凡所执持,皆可成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排列在最前方的数百具犁铧,竟齐齐向前一倾,对着太庙牌坊自行三叩首,动作庄严,宛如最虔诚的信徒!
悬挂在廊下的油灯挣脱灯架,绕着殿梁盘旋飞舞,光芒交织,宛如一条璀璨的金龙!
正中央的数百只饭甑同时喷出蒸腾的热气,白雾在空中凝聚不散,赫然形成了“五谷丰登”四个大字!
满朝文武,包括那些联署上疏的尚书们,此刻全都屏息垂目,不敢仰视这神迹般的一幕。
就连最顽固、最重礼法的老宗伯,也下意识地悄然合上了手中那本须臾不离身的《礼典》。
深夜,户部衙署依旧灯火通明。
贾仁义终于在厚厚的登记簿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名字。
他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漫天星光洒落,竟照见簿册上自己的名字,正微微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他一怔,旋即感到指尖传来一阵微烫——正是那枚他用来发放稷灵籽的户部铜牌!
在星光之下,铜牌表面正缓缓浮现出一道玄奥的纹路,那纹路,竟与传说中女帝所持的“万象点灵图”遥相呼应!
而在无人知晓的归源舟内,凤无涯正凝视着身前的心灯池。
池水平滑如镜,倒映出的却非星辰,而是大炎王朝万家灯火。
她清晰地看到,在那千万盏灯火之下,每一户人家的屋檐、田垄、灶台,都有一抹微弱却坚定的灵光正在升腾、汇聚。
她伸出玉指,轻轻抚过身旁的传国玉圭,低声自语:“他们说我以术惑民,以利诱之。可这选择,从始至终,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话音刚落,心灯池底,忽然泛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那禁锢着帝国气运的四道锁链虚影之下,第五道更为粗壮、更为古老的锁链,竟悄无声息地剧烈震颤了一下。
下一鼎“衡渊鼎”,镇压于律学宫地脉深处,其下囚禁的,是早已被遗忘的“礼法本源之心”。
“万器承祚礼”后七日,各地愈演愈烈的“焚器请命”之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然而,诡异的是,取而代之的,并非是预想中的万民归心,海晏河清。
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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