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外的存在的咆哮如同实质的音波,震得实验室的防护屏障泛起涟漪。双生——霍沉舟与苏念辞的意识融合体——站在屏障内侧,金银双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那些无法用常理描述的恐怖存在。
“它们正在试探屏障的弱点。”霍沉舟部分的意识冷静分析。
“孩子在哪里?”苏念辞部分的意识急切寻找。
成年版的孩子——现在自称“时空守护者”——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手中托着一个发光的立方体:“我在加固主时间线的防御。但需要你们的帮助。”
立方体展开,显示出主时间线的结构图。无数光点代表不同意识,而黑暗的裂缝正从边缘向内蔓延。那些时间之外的存在正通过这些裂缝渗入。
“它们以混乱为食,”守护者解释,“会扭曲一切有序的存在,包括时间和记忆。”
双生立即明白危机的严重性:如果这些存在完全入侵,不仅是物理毁灭,所有存在过的记忆、情感、历史都将被扭曲成无法理解的混沌。
“如何阻止?”双生问。
守护者指向结构图的核心:“需要有人作为‘秩序锚点’,用高度有序的意识能量稳定整个系统。但...”
“但代价是锚点意识将被永久固定,承受所有混乱冲击。”双生接完他的话。
没有犹豫,双生同时道:“我们来。”
守护者却摇头:“不够。你们已经是部分融合状态,意识有序度不足。需要...完全纯净的意识。”
他的目光投向实验室深处——那里放着保存婴儿意识的特制容器。
“不!”苏念辞部分的意识强烈反对,“他已经牺牲够多了!”
霍沉舟部分同样拒绝:“有其他方法。”
守护者叹息:“时间是有限的。每延迟一秒,就有无数意识被扭曲。”
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结构图上某个区域突然变暗——代表那个时间片段的所有意识已被彻底扭曲。
双生感到剧烈痛苦,仿佛自身的一部分被撕裂。融合状态让他们能感知整个时间线的状态。
“爸爸妈妈,”守护者轻声说,“我不是要求牺牲他,而是提供选择。”
他展示了一个替代方案:用双生的意识作为引导,将时间之外的存在引诱到一个特制的“意识迷宫”中困住。但需要有人作为诱饵,并且很可能无法逃脱。
“我来。”霍沉舟部分毫不犹豫。
“不,这次我来。”苏念辞部分坚定反驳。
意识融合体内部产生了罕见的分歧。两个意识都愿意牺牲,但都希望保护对方。
守护者看着这场争执,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或许...有第三种选择。”
他揭示了一个被遗忘的真相:在林兆远的研究中,曾提到“意识分化”技术——能将融合意识安全分离回独立个体。
“但为什么现在才说?”双生质疑。
“因为风险极大,”守护者坦白,“分离过程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且...分离后,你们将失去现在的能力,变回普通人。”
对经历过这么多的一对来说,变回普通人几乎等于死亡。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能真正选择谁去牺牲,而不是被迫一起承担。
双生沉默了。融合状态下,他们能共享所有思想和情感,无需言语就能理解彼此。但现在,他们需要做出独立的选择。
经过漫长的心灵交流,他们最终同意分离。不是为了避免牺牲,而是为了给予彼此真正的选择权。
分离过程痛苦而漫长。如同将交织的丝线一根根分开,每一根都连着血肉。当最后一丝意识分离完成,霍沉舟和苏念辞各自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他们看着彼此,既熟悉又陌生。融合期间的记忆如同别人的故事,情感仍在但隔了一层薄纱。
“念辞...”霍沉舟轻声呼唤,声音沙哑。
“沉舟...”苏念辞回应,眼中含泪。
他们第一次真正拥抱,不是作为融合体,而是作为两个独立的个体。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温度,这一刻比任何能力都珍贵。
但危机不容许长久温存。屏障的裂缝越来越多,时间之外的存在已经部分渗入,实验室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设备时而老化时而新生,空间不断扭曲重组。
“决定吧,”守护者催促,“谁做诱饵?”
霍沉舟和苏念辞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我...”
他们顿住,然后苦笑。即使分离,那份为对方牺牲的心意依旧相同。
“猜拳决定?”霍沉舟突然提议,眼中闪着罕见的孩子气。
苏念辞怔了下,然后微笑:“好。”
在逐渐崩塌的实验室中,在时间之外存在的咆哮背景下,两人像孩子般猜拳。
霍沉舟出布,苏念辞出剪刀。
“我赢了,”苏念辞轻声说,“所以我去。”
霍沉舟摇头:“赢的人才该留下。”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耍赖,但时间不容许争论。最终,霍沉舟用一记轻吻和悄悄注射的镇静剂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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