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冰冷的、暴戾的意识发出了无声的咆哮,抗拒着药物的侵蚀,变得更加尖锐和具有攻击性!它疯狂地冲击着霍沉舟即将消散的主意识,如同锋利的冰锥,一下下凿击着最後的屏障!
霍沉舟的主意识在这疯狂的内外夹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残烛,终於到达了极限。
最後一道屏障…碎了。
没有过渡,没有缓冲。
就像开关被猛地扳动。
上一秒还是极致的痛苦和挣扎,下一秒,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挣扎,骤然停止。
霍沉舟反弓到极限的身体,猛地松弛下来,重重落回医疗床上。一切剧烈的生理反应如同潮水般退去,监护仪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在经历了一个短暂的、不正常的低谷後,开始以一种异常平稳、甚至平稳得有些诡异的节奏和数值重新运行。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轻微、缓慢,带着一种计算好的、节能的韵律。
几秒钟的死寂。
然後,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不再是霍沉舟那双即使盛满痛苦和愤怒,也依旧带着温度和深情的眼眸。
这是一双…冰冷、空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瞳孔的颜色似乎都变得更加幽深,像两潭不见底的寒冰。眼底最深处,隐约闪烁着一点极其微弱的、非人的金属光泽。
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漠然地转动眼球,扫视着这个纯白的囚笼。目光扫过监护仪的屏幕,扫过对面玻璃後苏念辞依旧危急的状况,扫过自己身上束缚的带子…没有恐惧,没有担忧,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极其冷静的、如同扫描仪般的评估。
彷佛这具身体的伤痛、挚爱的危在旦夕、自身的绝境…都只是一组需要处理的客观数据。
他轻轻动了动被束缚的手腕,似乎是在测试束带的松紧度和材质特性。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挣扎。
然後,他停止了动作,重新归於绝对的静止。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偶尔极其细微地转动一下,显示出内部正在进行某种高速的、非人的计算。
扬声器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林兆远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彻底的转变惊住了,或者在极度仔细地观察着。
良久,良久。
才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充满了无尽狂喜和满足的…
**吸气声**。
彷佛一个收藏家,终於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绝世珍品,完美地呈现在眼前。
紧接着,林兆远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伪装的苍老,也不再是冰冷的平静,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到颤抖的、病态的兴奋和…
**试探性的、异常谨慎的恭敬**?
他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彷佛吟唱某种古老语言的奇特音节和节奏,缓慢地、清晰地问出了一句话:
“êtes-vous enfin réveillé, ? Porteur de Douleur?”(您终於醒了吗,痛苦的载体?)
这句话,并非世界上任何一种广为人知的语言。其音节晦涩,带着某种古老而邪异的韵律,更像是某种失传的仪式用语或…非人的低语。
医疗床上,“霍沉舟”那双冰冷的眼睛,瞳孔微微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目光精准地…**穿透**了那面单向玻璃。
彷佛能直接看到其後隐藏着的、某个极度震惊和狂喜的存在。
然後。
一个冰冷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同样用那种古怪语言回答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清晰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Le silence est une exigence, pas une question.”(沉默是要求,不是问题。)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
哢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簧弹开声,从他手腕处的束带内部传来。
那坚韧无比、连他全力挣扎都无法撼动的合成材料束带…
竟然…
**自行松开了一道细不可查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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