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埃里克!你这火苗连只跳蚤都烤不熟!老子怎么修这破盾牌!”马库斯烦躁地停下敲打,对着法师吼道,声音嘶哑无力。
“闭嘴…马库斯…”埃里克喘着粗气,脸色因魔力透支而更加灰败,“有本事…你自己来搓火球…我的魔力…连只老鼠都冻不死了…”他抬起法杖,对着旁边一只正在啃食一块腐烂肉屑的、拳头大小、长着利齿的黑色甲虫(库拉斯特特产,腐食甲虫)射出一枚冰弹。冰弹只有拇指大小,飞行速度缓慢,歪歪斜斜地打在了甲虫旁边的淤泥上,只溅起一小片冰碴。甲虫受惊,飞快地钻进了旁边的瓦砾堆里。
“哈!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铁狼的首席冰法!”另一个角落传来尖酸刻薄的嘲讽。那是一个靠在墙边的女战士(塞拉),她的一只手臂用脏污的布条吊着,布条上渗着暗红色的血迹。她的皮甲破损更严重,几乎只能遮住要害,露出大片布满污垢和细微伤口的、紧致却干瘦的肌肤,脸上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神经质笑容。“指望他?不如指望那些藤蔓突然良心发现给我们送点吃的!”
“够了!塞拉!”一个相对沉稳、但同样疲惫不堪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脸上有一道狰狞疤痕、眼神锐利却充满血丝的中年男子(副官哈西克),他似乎是营地里的临时指挥。“省点力气吵架,不如想想怎么弄到明天的食物!陷阱又空了!那些该死的变异鱼现在比老鼠还精!”
他的话引起了更大的绝望。篝火旁一个年轻点的战士(看起来还是个半大孩子)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饿…我好饿…团长…团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哭声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营地压抑到极点的气氛。麻木和绝望被引爆,化作一片低沉的、此起彼伏的抱怨和争吵。
“艾席拉?她带着最后一点能用的家伙钻进下水道了!三天了!音信全无!我看她早就…”
“闭嘴!不许你咒团长!”
“咒?我说的是事实!这鬼地方连耗子都快饿死了!下水道里全是那些恶心的触手和酸液怪!”
“武器都烂完了!我的剑昨天砍藤蔓的时候彻底断了!现在只能用这破木棍!”
“药…最后的治疗药水昨天给塞拉用了…现在谁再受伤…就只能等死…”
“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鬼地方!就算淹死在海里也比在这里烂掉强!”
“离开?拿什么离开?船?你看看外面的海水!那是能行船的样子吗?游出去?喂鱼吗?”
绝望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营地里弥漫着一股比外面更浓的、行将崩溃的末日气息。铁狼,这支曾经在东方大陆威名赫赫的精英佣兵团,如今已彻底沦为了一群在腐烂地狱里挣扎等死的困兽。
陈星云和柳曼妮站在营地边缘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沉重。藤蛇号船首珊瑚像被陈星云握在手中,散发着温润的暗红微光,在这片绝望之地如同小小的火种。
就在这时,营地中央的篝火猛地爆开一团稍大的火星,发出“噼啪”一声脆响。
争吵声瞬间停止。
所有铁狼佣兵的目光,如同受惊的狼群,齐刷刷地、带着极度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射向了火光边缘、阴影中的两个陌生身影!十几双在绝望中熬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他们,如同盯上了最后的猎物。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劣质油脂燃烧的噼啪声和淤泥深处隐约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咕噜”声。
柳曼妮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恶意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湿透紧贴的身体曲线在火光映照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剪影。她握紧了手中的暗金钥匙,指节发白。
陈星云上前一步,将柳曼妮完全挡在身后,手中船首珊瑚像的暗红光芒似乎明亮了一丝。他迎着那十几道如同刀子般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在死寂的营地中清晰响起:
“我们来自海上。也许…可以谈谈离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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