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曼妮尖叫着,身体不受控制地砸向冰冷浑浊的海水。
“曼妮!”陈星云目眦欲裂,强忍着剧痛,在半空中猛地扭转身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向柳曼妮坠落的方向。
噗通!噗通!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两人。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带来窒息般的痛苦。陈星云死死抓住柳曼妮的手臂,两人被强大的浪涌裹挟着,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湿滑陡峭的礁石!剧痛从肩膀和后背传来,骨头仿佛都要碎裂。柳曼妮呛咳着,惊恐地挣扎。
“别怕!抓紧我!”陈星云嘶吼着,用身体作为缓冲,死死抵住礁石,另一只手拼命抓住一块凸起的、长满滑腻苔藓的岩石。狂暴的浪头一次次砸下,试图将他们重新拖回深海。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新的剧痛,冰冷的礁石摩擦着皮肤,留下道道血痕。
柳曼妮死死抱住陈星云,冰冷的身体紧贴着他,牙齿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打颤。帆布早已在落水时被冲走,湿透的薄薄内衣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在冰冷的海水中更显无助。她感受到陈星云身体的颤抖和压抑的痛苦呻吟,巨大的恐惧和心疼让她几乎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海浪的力量终于减弱了一些。陈星云抓住一个浪头的间隙,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拖着柳曼妮,手脚并用地向礁石上方一处相对平缓的凹陷处攀爬。湿滑的苔藓和尖锐的贝壳不断划破手掌和膝盖,留下火辣辣的疼痛。柳曼妮在他身后艰难地跟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痛苦的哽咽。
终于,他们爬上了礁石区边缘相对安全的一块稍平的岩石平台。两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冰冷潮湿的石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因寒冷、脱力和后怕而剧烈颤抖。柳曼妮蜷缩着身体,双臂紧紧环抱在胸前,试图遮挡湿透衣物下的春光,苍白的脸上混杂着海水、泪水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陈星云挣扎着坐起身,顾不上自身的狼狈和剧痛,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同样湿透但相对厚实的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柳曼妮瑟瑟发抖的身上。布料紧贴着她曲线玲珑的身体,虽然冰冷,却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遮蔽和心理上的慰藉。
“穿上,别冻着。”他的声音沙哑疲惫,带着不容置疑。柳曼妮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布满血污和疲惫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更紧地裹住了那件带着他体温(尽管微弱)和血腥味的外套。
陈星云这才抬起头,真正看清了他们所处的环境。
他们位于岛屿的东侧,脚下是险峻的黑色礁石悬崖,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前方,一道由巨大得超乎想象的黑色玄武岩块垒砌而成的、布满深深裂缝和厚厚苔藓的堤坝状结构,如同巨人的残破城墙,沿着海岸线蜿蜒伸展。堤坝上方,就是那片吞噬一切的、墨绿色的浓雾森林。无数粗壮得如同巨蟒的藤蔓从堤坝的缝隙和森林边缘垂挂下来,一直延伸到离海面不远的地方,在潮湿的海风中微微摇曳,仿佛无数等待猎物的触手。
而就在他们攀爬上来的这片礁石平台后方,紧贴着那道巨人堤坝的根部,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人工开凿的痕迹——一个坍塌了近半的拱形石门遗迹!
石门由与堤坝相同的黑色玄武岩雕琢而成,风格粗犷而诡异。尽管坍塌了大半,残留的部分依然高达七八米,显示出它曾经的宏伟。石门的拱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浮雕!那并非寻常的花纹或神只,而是一条条扭曲、盘绕、相互吞噬的巨蛇!蛇身布满夸张的鳞片,蛇头狰狞,獠牙毕露,冰冷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敢于靠近的生灵。蛇群的中心,拱券的最高点,雕刻着一个巨大的、带着某种抽象羽冠的蛇首,它高高昂起,张开的巨口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俯视着下方的闯入者。
石门两侧残留的巨型门柱上,同样刻满了这种令人不安的蛇形浮雕,以及一些难以辨认的、扭曲如蛇爬行的古老文字符号。石缝和门柱的基座上,覆盖着厚厚的、颜色深得发黑的苔藓和滑腻的藻类,无数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其上,有些藤蔓甚至钻进了石门坍塌后露出的巨大缝隙深处,仿佛这遗迹本身就是它们生长的温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石头冰冷、植物腐败、金属锈蚀和某种古老血腥祭祀残留的沉重气息,从石门遗迹中扑面而来,比海风带来的气味更加浓烈,更加令人窒息。这气息仿佛有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柳曼妮裹紧陈星云的外套,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拢。眼前这充满恶意蛇形雕刻的废墟,比风暴和克拉肯更让她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那些蛇的眼睛,尽管只是石头雕刻,却仿佛拥有生命,冰冷地锁定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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