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精英弟子的第三日，云飞刚从精英堂领取踏云步功法的进阶卷宗，转身便撞进一道熟悉的身影里。淡紫色的裙摆在风里轻晃，腰间悬着一柄银鞘长剑，剑穗上的珍珠串随着动作轻响。
“云飞？”凌菲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云飞身上的紫袍，眼底满是欣喜，“真的是你！云师弟竟成了灵风宗的精英弟子？”
云飞望着一尺前兴奋的少女，喉间有些发涩。一年前，他在天落宗被迫杀了同为内门的赵家子弟，是时任核心弟子的凌菲站出来为他求情，哪怕最终没能改变他被逐出的结局，但凌菲还是偷偷塞给他一袋灵石和一本紫龙王国的地图，并说天落宗欠他一个公道。他从没想过，会在灵风宗再见到她。
“凌师姐，好久不见。”云飞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感激。周围路过的精英弟子纷纷侧目。凌菲在灵风宗精英堂里是个特殊的存在，没人知道她的具体来历，只知道长老们对她格外客气，且她剑术极高，寻常精英弟子根本不是对手。
正说着，玄清长老从精英堂里走出，见两人相谈，便笑着走上前:“看来你们是旧识？”他看向云飞，解释道，“凌丫头本就是我灵风宗的精英弟子，她身份特殊，是紫龙王国的公主，按王室规矩，需在王国内的三个宗门轮流修炼，天落宗是她去过的第二处，如今轮到回灵风宗了。”
云飞恍然大悟。难怪凌菲能在天落宗成为核心弟子，又突然出现在灵风宗。原来她的身后是紫龙王国，而灵风宗，本就是她的宗门之一。
凌菲笑着挽住玄清长老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玄长老就别揭我的底了。我和云飞在天落宗就认识，他那时候虽只是外门弟子，剑术却比不少内门弟子都扎实。” 她转头看向云飞，眼中闪过几分跃跃欲试，“听说你前几天在选拔中悟了剑意？我如今卡在剑势巅峰许久，正想找个厉害的对手切磋，不如我们去演武场试试？”
云飞愣了愣，随即点头:“固所愿也。”他也想看看，这一年来凌菲的剑术，进步到了何种地步。
灵风宗的精英演武场比外门的更宽敞，地面铺着能缓冲灵力的青石板，四周刻着聚灵阵，空气中的灵气比别处浓郁数倍。凌菲拔剑时，银鞘轻响，剑身泛着冷冽的银光，竟是一柄上品灵器。
“我用剑势，你尽管出剑意，不用留手。”凌菲握剑而立，周身灵力缓缓散开，淡紫色的灵力萦绕在剑身周围，渐渐凝聚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剑影。那是剑势巅峰的征兆，比当初周林的剑势更凝练、更灵动，显然她在剑势上浸淫已久。
周围闻讯赶来的精英弟子越来越多，玄清长老也站在一旁，笑着捋了捋胡须。云飞深吸一口气，握住了腰间的铁剑。这柄剑陪了他一年多，虽只是凡铁，却见证了他从外门到精英，从剑势到剑意的所有历程。
“开始吧。”云飞话音落时，凌菲已动了。流霜剑带着破空声刺来，剑势如流水般缠绕而上，没有周林那般刚猛，却更刁钻，剑招之间衔接无缝，显然是将天落宗与灵风宗的剑法融会贯通。云飞脚步轻移，踏天步展开，同时抬手拔剑。没有刻意催动剑意， 只是凭着对剑的本能，铁剑轻轻一挑，正好撞在流霜剑的剑脊上。
“叮！”清脆的剑鸣声传遍演武场。凌菲只觉得一股锐利的气息顺着剑身传来，她的剑势竟被震得微微散乱。她眼中闪过惊讶，随即笑意更浓:“果然是剑意！再来！”
她剑招突变，剑势骤然暴涨，淡紫色的剑影化作漫天剑花，将云飞周身尽数笼罩。这是她最擅长的“落英剑舞”，以剑势催动剑花，看似柔美，实则每一朵剑花都藏着杀招。围观的弟子们纷纷惊呼，连玄清长老都微微点头:“看凌菲这剑势，基本已摸到剑意的门槛了。”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安静了。只见云飞站在剑花中央，手中的铁剑缓缓抬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力，可周身的气息骤然变了。不再是温和的灵力，而是一股纯粹、锐利、仿佛能刺穿一切的剑意。那股剑意没有凝聚成实质，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凌菲的漫天剑花，竟在这股剑意前，一朵接一朵地消散。
“这剑意……? ”凌菲瞳孔骤缩。她能清晰感觉到，云飞基本没有动用自身的灵力，可那股剑意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压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咬牙催动全部剑势，流霜剑化作一道紫光，直刺云飞心口，可就在剑尖即将碰到云飞衣襟时，云飞的铁剑轻轻落下。
“叮！”
一声轻响，流霜剑被铁剑稳稳压住。凌菲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剑竟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落在青石板上。她看着云飞眼底那片只有剑的清明，突然笑了，带着几分释然:“我输了。剑意之境，果然比剑势强太多。”
云飞收剑入鞘，弯腰捡起流霜剑，递还给她:“凌师姐的剑势已极强，若再悟透心剑合一，突破剑意只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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