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千恩万谢的春杏下去，沈清辞看着窗外浓绿的树荫，若有所思。
帮助春杏，于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花费些许银钱，却能收获一个可能有用的人才和一份忠诚。
这远比单纯施舍更能给人尊严，也更能维系关系。这是陆铮深谙的“投资”与“回报”的逻辑。
但另一方面，看着春杏那感激涕零、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她心底那处属于“沈清辞”的柔软角落又被触动。
她清楚地知道，在这深宅大院乃至整个世道，如春杏这般，有技艺却因身份低微而任人鱼肉的女子何其之多。
她一个人的力量微薄，改变不了整个世道。
但或许，她可以一点点地，将自己身边，所能触及的这些微弱的星火，聚拢起来，给予她们一丝光亮和温暖，也让她们成为自己未来计划中微小却坚实的一部分。
这不再是纯粹的、冷冰冰的利用，而是一种……更复杂的，夹杂着共情、算计与长远谋划的“凝聚”。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案上那复杂的设计图。改良织机，是为了掌握经济命脉，是为了她自己能立身于世。
而聚拢如春杏这样的人，或许，也是为了在未来某一天，能拥有更多可以并肩同行、互相扶持的力量。
路，要一步一步走。
火种，要一颗一颗聚。
她提笔，在图稿一角，轻轻写下两个字：
“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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