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苍沉默了一会儿，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尽管他已经死了，但那些过往的苦痛却依然萦绕在心头，他不愿再去回忆。
但是面对摆渡人的询问，他知道自己无法回避，陆苍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把自己自杀的原因大概说了一遍。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只有陆苍自己知道，这背后隐藏的委屈和无奈。
“哈哈哈，年轻人啊，就如同那春天里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一般，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但同时也是如此的敏感和脆弱。就像那娇嫩的新芽，稍有风吹雨打便可能夭折。”摆渡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而这笑声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感慨。“但是……”
“但是……”陆苍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思忖，果然还是有个“但是”啊，这些长辈们说话都一个样，总是喜欢讲大道理，什么都懂似的，还特别热衷于教育别人。
“但是你可别不爱听啊，年轻人。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的！”摆渡人似乎看穿了陆苍的心思，紧接着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陆苍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摆渡人还真是，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的确，嫩芽虽然容易夭折，但如果不经历一些波折和磨难，又怎能从那柔弱的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呢？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要寻短见呢？你的家人、你的父母该怎么办呢？他们会有多伤心啊！”摆渡人的话语如同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陆苍的心上。
陆苍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父亲那张严肃的面孔，母亲那泪流满面的脸颊，还有妹妹那忧心忡忡的神态，以及大伯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
这些画面在他眼前不断闪现，陆苍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
是啊，自己就这样轻易地选择了自杀，实在是太对不起母亲和大伯了，他们一直都那么关心自己，可自己却如此不负责任地抛下他们，自杀了事。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后悔也无济于事。
陆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恼怒情绪，他觉得自己都已经死了，这个人竟然还在这里喋喋不休地教育他，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你管我生前的事情干什么？我都已经死了，你还问这些有什么意义？”陆苍愤愤地说道，“难道就因为你是摆渡人，河宽得看不到边，你就可以管得这么宽吗？”
摆渡人似乎对陆苍的反应并不在意，他依旧用那对跳动着的眼睛盯着陆苍，话语里还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吧。”摆渡人缓缓说道，“因为你不懂得珍惜生命，年纪轻轻就轻易地选择了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你还没有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所以你将会被送往畜生道，投胎成为一只畜生，以此来弥补你今生所犯下的罪过。”
说着，摆渡人话语里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了。
听到摆渡人那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陆苍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这股怒火如火山喷发一般，迅速冲上了他的颅顶。
“谁想自杀啊？我根本就不想自杀！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难道没有努力吗？可是努力又有什么用？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天生就是个废物，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我已经彻底废掉了！如果真的有老天爷存在，我倒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让我的资质如此之差！”陆苍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能狂怒的不甘。
面对陆苍的愤怒，摆渡人却只是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无能的愤怒，哈哈哈哈哈哈……”他似乎觉得陆苍的反应十分可笑。
听到摆渡人的笑声，陆苍的怒火反而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已经死了，还能怎样？无论是去畜生道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都随它去吧。
至少在畜生道里，那些畜生们听不懂别人的冷嘲热讽，也不会像人一样对他指指点点。
想到这里，陆苍的心情出奇地平静了下来。他不再与摆渡人争辩，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死了，爱怎样就怎样吧，畜生道就畜生道吧，至少在畜生道里，那些畜生们听不懂别人的冷嘲热讽，也不会像人一样对他指指点点。”
“谁跟你说的畜生听不懂冷嘲热讽，你当过畜生？又谁跟你说你死了？”
摆渡人接连的问题让陆苍无言以对，他突然反应道：“我没死？”
“死了，死的透透的。”
“？”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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