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和南宫婉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入那残破的关隘和远山之中,带着一丝决绝与萧索。
夜色渐深。
残破的殿宇内,只剩下徐葬和赵天宝。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坍塌的屋顶缝隙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斑。
赵天宝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两坛酒,扔给徐葬一坛:“老徐,陪老子喝点。”
酒是普通的烈酒,入口辛辣,但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却是最好的慰藉。
两人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灌了几大口。
火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仿佛才能驱散一些弥漫在心底的寒意和悲伤。
沉默了很久,赵天宝用袖子抹了把嘴,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老徐……柳木头他……真的没了?”
徐葬握着酒坛的手紧了紧,仰头又灌了一口,辛辣感直冲鼻腔,让他眼角有些湿润。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我亲眼所见……人剑合一,与那化神大妖,同归于尽。”
“他妈的!”赵天宝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牵动了胸口的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管不顾,红着眼睛吼道,“柳木头这个混蛋!平时屁都不放一个,最后倒是够狠!够爷们!可他……他怎么就……”
他说不下去了,抓起酒坛,咕咚咕咚猛灌起来,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分不清是酒还是泪。
徐葬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地喝着酒。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青的身影。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如同他手中剑一样冰冷的青年。
那个剑不出鞘,仅凭剑意便让对手心胆俱寒的剑道天才。
那个在并肩作战时,永远将最危险的位置留给自己,剑光永远精准地出现在最需要地方的可靠同伴。
那个在最后时刻,毫不犹豫燃烧一切,化作最璀璨剑光的……兄弟。
“还记得吗?”徐葬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酒意和追忆,“还记得你们两个打劫,被追杀那次吧,不是柳青,你早就完蛋了。”
赵天宝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想笑,却比哭还难看:“怎么不记得!那时候这柳木头就装得很!非要在老子最狼狈的时候才出手!”
他又灌了一口酒,喃喃道:“打劫的时候,我和他真的是意气风发啊!哈哈哈……真他娘的解气!”
徐葬也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是啊,柳青的剑,一直都是那么纯粹,那么决绝。
仿佛他的一生,就是为了那一往无前的剑道而活。
“他临走前……”徐葬低声道,“好像看了我一眼。”
那一瞬间,在柳青化作剑光冲天而起之前,徐葬似乎看到,他那双永远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释然和解脱的情绪?或许还有一丝未能尽兴于剑道的遗憾?
徐葬不知道,他永远也无法知道了。
“他是个真正的剑修。”
徐葬最终,只能如此总结,将坛中残酒一饮而尽,仿佛要将那份悲痛和敬意一同咽下。
赵天宝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肥硕的脸上满是落寞:“是啊……真正的剑修,不像老子,就知道蛮干……石兄弟也是……他娘的,那群杂碎!那么多打一个!”
提到石昊,两人的心情沉重。
那个如同太阳般炽热,战斗起来如同疯魔般的汉子,最终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世道……”赵天宝狠狠地将空酒坛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这他妈的修仙界!”
徐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月亮。
月光如水,洒落在满目疮痍的关隘上,洒落在无数新起的坟茔上,也洒落在两个侥幸存活、却满心伤痕的年轻人身上。
酒喝完了,话也说尽了,但那份沉甸甸的悲伤与怀念,却如同这夜色,浓得化不开。
前路漫漫,道途艰险。
逝者已矣,生者,还需继续前行。
只是,有些身影,有些过往,将永远烙印在心底,成为前行路上,永不磨灭的印记,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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