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鸳鸯为何还未过来,倒不是贾母反悔不放人。而是那日鸳鸯自己悄悄来见了贾琮一趟。她言辞恳切,表示自己伺候了贾母这么多年,骤然离开,老太太身边新提拔的人未必能立刻上手,她心中实在不忍。恳请贾琮容她留到年后,将琥珀等几个伶俐的丫鬟都调教好了,再来他身边伺候。贾琮记得当初鸳鸯曾暗中提醒过自己赖大告刁状的恩情,知道她有情有义,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不过当时他还是以此为借口,逗弄鸳鸯,非要她“表示一下”。鸳鸯被逼得无法,最终红着脸,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便逃也似的跑了。思及此,贾琮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
又与姐妹们说笑了约莫半个时辰,贾琮见时辰不早,便起身告辞,说要去安排晚宴,让她们晚上早些过来。
回到自己院子,贾琮吩咐了晴雯和锦云晚上宴请之事,让她们带着小丫鬟们好生准备。两个丫头听说要请园姑娘们,也都高兴起来,摩拳擦掌要去张罗。
贾琮用了午饭,略作休息,决定亲自去东府探望一趟秦可卿。
贾琮有意避开了宁府的主要路径,拣了条相对僻静的小道,往秦可卿所住的天香楼方向去。他如今身份不同,在宁府走动,难免惹眼,若是被贾珍、贾蓉或是他们手下那些惯会嚼舌根的下人瞧见,还不知要编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对秦可卿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行至天香楼院外,只见院门虚掩,院内静悄悄的,与前几日的死寂不同,隐隐透出几分生机。他正欲叩门,便见宝珠端着一个空了的药碗从厢房出来,一抬眼看见他,先是一惊,随即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如同见了救星一般。
“三爷!您……您真的来了!”宝珠几乎是跑着迎了上来,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激动。她左右飞快扫视一眼,见无人注意,连忙将贾琮让进院内,迅速掩上院门。
“三爷快请进厅里坐,”宝珠引着贾琮往正房旁边的暖阁走,一边急切地小声道,“自那日奴婢去求了您,回来跟奶奶说了您愿意相助,奶奶她……她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都不一样了!当天晚上就肯喝些粥水了,这两日饮食虽还是不多,但总算正常了些,气色也眼见着好了不少!真是……真是多谢三爷了!”
贾琮闻言,心中稍安,点了点头:“能想开些就好。我今日得空,便过来看看她。”
宝珠连连点头:“三爷稍坐,奴婢这就去禀报奶奶!”说完,像只轻盈的燕子,转身就快步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秦可卿正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锦被,手中无意识地绞着一方帕子。她今日的气色确实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虽然依旧苍白憔悴,但那双原本空洞绝望的美眸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脸颊也似乎有了些微的血色。听到宝珠进来的脚步声,她抬起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和犹豫。
“奶奶,琮三爷来了!就在外间呢!”宝珠压低声音,欢喜地回禀。
秦可卿的心猛地一跳,一股热流瞬间涌上脸颊,染红了耳根。他来了……他真的来了。那个在她最危险时,救她一命,又在她深陷泥潭时,愿意伸手拉她一把的男子。
一个在她心中盘桓了无数次的念头,此刻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要不要……要不要就这样?与其将来被贾珍那个禽兽玷污,不如……不如把自己这干净的身子,交给这个让她心悸、让她感到一丝安全和温暖的男人?这个决定大胆得让她自己都害怕,羞耻与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犹豫着,挣扎着,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最终,那日贾蓉恶毒的咒骂、贾珍淫邪的目光彻底驱散了她最后一丝怯懦。
“宝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得如同耳语,“你去……去跟琮三爷说,我……我身子不适,病得有些沉重,起不来身,不大方便到厅堂……请……请他进来一叙。”
宝珠闻言一怔,脱口道:“奶奶,您不是已经……”她看着秦可卿骤然绯红的脸颊和那双闪烁着复杂光芒、带着决绝的眸子,再联想到上次落水被救后奶奶偶尔提起琮三爷时那异样的神情,电光火石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一股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攫住了宝珠,但看着自家奶奶的眼神,那点恐惧又化作了无尽的心酸和一种豁出去的勇气。或许……这样对奶奶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总好过被那禽兽糟蹋!
“是……奴婢明白了。”宝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转身走了出去。
外间,贾琮正负手打量着这布置精雅却透着一股冷清的暖阁,听得脚步声,转过身来。
宝珠走到他面前,福了一礼,按照秦可卿的吩咐,低声道:“三爷,我们奶奶……病得有些沉重,实在不便下床走动,心里又感激三爷来看她,斗胆请您……进内室一叙。说几句话就好。”她低着头,不敢看贾琮的眼睛,生怕被看出破绽。
贾琮不疑有他,只当是秦可卿病情反复,虚弱得起不来床,便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便进去看看她。说几句话就走,不妨事。”
说着,他便跟着宝珠,掀开那厚重的绣花门帘,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光线略显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和女儿家闺房特有的幽香。拔步床上,锦帐半垂,秦可卿果然蜷缩在厚厚的锦被里,只露出一张苍白却泛着异常红晕的小脸,青丝铺散在枕上,更显得楚楚可怜。
贾琮见她这般模样,还以为她是发热畏寒,心中担忧更甚,几步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关切地问道:“蓉哥儿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宝珠方才还说你好些了,怎么我看着……脸色还是这般不好?可请了太医再来瞧过?”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真诚的关切。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猛地被掀开,一道温香软玉般的身影骤然从床上坐起,带着一股决绝的勇气,猛地扑入了他的怀中,一双玉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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