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的祝贺,只有冷静的分析与提醒,以及最后那句“心甚慰之”,如同暖流,悄然润泽了她因权柄而略显冰冷的心田。
她提笔回信,亦只有寥寥数语:“印已掌,局未终。前路漫漫,幸得君助。宫中琐事,不足挂齿,边关风云,望君珍重。”
将信笺封好,她轻轻摩挲着袖中那枚白玉平安扣,又抬手碰了碰发间的羊脂玉簪。这两件与他相关的物件,如今已成为她在权力漩涡中,保持清醒与初心的寄托。
次日辰时,凤仪宫正殿。
殿宇巍峨,庄严肃穆。沈如晦身着妃位朝服,端坐于昔日皇后才能安坐的凤座之下首——她并未僭越坐上凤座,但其所处之位,已彰显其掌印之权。
下首,各宫妃嫔按品级端坐,神色各异,或恭敬,或探究,或不安。四司八局的掌事太监与女官则垂手侍立,气氛凝重的落针可闻。
沈如晦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并未急于开口,而是先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无形的威压随着她的沉默,在殿中弥漫开来。
良久,她方放下茶盏,声音清越,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蒙皇上信任,命本宫暂掌凤印,协理六宫。本宫才疏学浅,日后还需诸位姐妹、各位管事鼎力相助。”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今日召诸位前来,一则为熟悉宫务,二则,有些旧例,本宫觉得,也该改一改了。”
她拿起内务府呈上的账册,指尖点在某处:
“譬如,各宫夏日用冰,往年皆按位份定额分配,然宫殿大小、居住人数皆有不同,一概而论,未免有失公允。自本月起,按宫室大小、实际居住妃嫔及宫人数额,重新核定份例,削减奢靡,力求公允。尚宫局,三日之内,将新拟章程呈报上来。”
“是,娘娘。”尚宫局掌事女官连忙躬身应下。
“再如,宫中采买。”沈如晦又翻开另一本册子,“同类物品,宫外市价与宫内采购价,相差何止数倍?其中关节,诸位心中应当有数。内务府,即日起,所有采买需明列品名、数量、市价、采买价,每月公示,接受核查。若有中饱私囊、以次充好者,严惩不贷!”
内务府总管太监额角渗出冷汗,连声应道:“奴才遵旨!定当严加管束,绝不敢有负娘娘信任!”
沈如晦一条条说着,语气始终平和,却句句切中要害,将往日许多含糊不清、易于滋生腐败的旧例,逐一拎出,要求整改。她并非大刀阔斧地全部推翻,而是精准地点出问题,要求拿出新章程,既展示了权威,又留下了缓冲余地,让人无从反驳,只能敬畏遵从。
几位原本心存观望或不服的妃嫔和管事,见她如此洞悉内情、处事老练,那点小心思也渐渐熄了,纷纷低头应是。
会议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沈如晦处理了几桩积压的宫务,赏罚分明,条理清晰。末了,她环视众人,缓缓道:
“本宫执掌凤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望六宫和睦,上下井然,不负皇上所托。望诸位各司其职,谨守本分。若有人阳奉阴违,兴风作浪……”
她顿了顿,目光陡然转厉,虽未明言,但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扫过在场某些曾与陈、苏二人过往甚密之人。
“……休怪本宫,不讲情面。”
“臣妾/奴才谨遵娘娘教诲!” 众人齐声应道,再无半分杂音。
自此,沈如晦虽无皇贵妃之名,却已行皇贵妃之实,真正执掌了后宫大权。淑宁宫门前,车马渐稠,俨然成为后宫新的权力中心。
而沈如晦,在应对各方示好与试探的同时,依旧每日批阅奏报,处理宫务,教导皇子,沉稳得仿佛那方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凤印,并未给她带来任何改变。
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印,并非终点,而是另一段更为凶险征途的起点。她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也意味着,要面对更猛烈的风浪。
她抚过案头冰凉的金印,目光穿透窗棂,望向宫墙之外。前朝、边境、那些潜藏的敌人……她与他们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自此,沈如晦虽无皇贵妃之名,却已行皇贵妃之实,真正执掌了后宫大权。淑宁宫门前,车马渐稠,俨然成为后宫新的权力中心。
而沈如晦,在应对各方示好与试探的同时,依旧每日批阅奏报,处理宫务,教导皇子,沉稳得仿佛那方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凤印,并未给她带来任何改变。
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印,并非终点,而是另一段更为凶险征途的起点。她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也意味着,要面对更猛烈的风浪。
她抚过案头冰凉的金印,目光穿透窗棂,望向宫墙之外。前朝、边境、那些潜藏的敌人……她与他们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喜欢如晦传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如晦传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