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陷阱的杀机虽被化解,但空气中那份被窥视的阴冷感却如附骨之疽,萦绕不散。队伍在苏晚晚的指引下,又在这片色彩诡异的沙海中跋涉了一日一夜。
期间,他们遭遇了数次小规模的袭击——不再是毒蝎,而是伪装成商旅的杀手,以及能在沙下潜行的诡异刺客。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狠辣刁钻,带着浓重的西域色彩,显然隶属于“西方白金王”的麾下。每一次遭遇战都凶险异常,全靠容钦率领的精锐死战,凌清瑶师姐妹的剑法灵动,以及苏晚晚那神鬼莫测的医毒之术与飞针绝技,才堪堪化解。
苏晚晚对《石魄经》上卷的运用越发纯熟。她不仅能感应地脉、辨识气机,更能将石魄之力附着于银针之上,专破内家真气,或以特定药材混合石魄之力,制造出短暂致盲、麻痹的烟雾,在战斗中屡建奇功。她的“梅魄”印记在感应到强烈恶意或能量波动时,也会传来清晰的灼热感,成了最可靠的预警器。
终于,在第二日黄昏,血色的残阳将沙海染得一片凄迷时,他们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点。
眼前并非雄伟的古城,而是一片巨大的、被风沙侵蚀得只剩断壁残垣的废墟。黑色的巨石半埋在黄沙之中,依稀能辨出某种非中原的、粗犷而古老的建筑风格。几根巨大的石柱歪斜地指向天空,如同垂死巨人伸向苍穹的手臂,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悲凉。
“这里就是……黑水故城?”凌清瑶环顾四周,娥眉微蹙,“比想象中更为破败。”
“真正的秘密,往往藏在看不见的地方。”苏晚晚沉声道。她闭上双眼,全力催动“梅魄”与《石魄诀》。掌心的温热感前所未有地清晰,仿佛与这片废墟产生了某种深层次的共鸣。一股苍凉、古老、带着一丝不甘与守护意志的微弱能量场,如同涟漪般从废墟深处扩散开来。
“跟我来。”
她引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最终,他们在一座相对保存完好的、类似神庙祭坛的圆形建筑前停下。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无头的、雕刻着奇异花纹的石像。
“梅魄”的灼热感在这里达到了顶峰。苏晚晚走近石像,仔细观察那些花纹。它们并非装饰,而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密文!与她之前看过的任何文字都不同,但奇妙的是,《石魄经》上卷中记载的一些基础能量符文,竟能与这些密文产生对应和共鸣。
“这是一种……以能量流转为核心的‘图码’。”苏晚晚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临摹着那些花纹,“它记录的或许不是具体的文字,而是一幅‘地图’,或者说,一个‘钥匙’的铸造方法。”
她让容钦拓下石像上的所有花纹。就在拓印完成的瞬间,或许是触动了某种机关,或许是能量共鸣达到了临界点,整个祭坛轻微震动起来,石像基座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漆黑洞口,一股混合着尘土与陈旧草药气息的冷风从中涌出。
“果然别有洞天!”容钦精神一振,立刻安排人手警戒。
苏晚晚阻止了想要立刻下去的兵士,她从药囊中取出一种测试空气的药粉撒入,又用“梅魄”仔细感应。
“下面空气尚可,但有微弱的毒瘴残留,年代久远,毒性已十不存一,但仍需服下避瘴丹。”她分发下丹药,自己率先服下一颗,接过火把,“我走前面,容钦,凌姐姐,你们随我下来,其他人守住洞口,有任何异动,以啸声为号。”
洞口下方是一条狭窄的甬道,石阶破损严重。两侧的壁画早已斑驳脱落,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星辰、山脉以及某种类似莲花又与梅花特征结合的奇特图案。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张石案,案上别无他物,只有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凉的黑色令牌,以及一个以特殊手法密封的铜筒。
令牌正面刻着与祭坛石像上类似的密文花纹,背面则是一个浮雕的、栩栩如生的蜘蛛图案。那蜘蛛形态狰狞,八足如刀,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蜘蛛?”凌清瑶疑惑道,“‘暗夜之眼’的标志并非蜘蛛。”
苏晚晚拿起令牌,一股阴寒的能量顺着指尖传来,与她之前感应到的“白金王”属下的气息同源,却更为精纯、深邃。“这或许不是‘暗夜之眼’的总部信物,而是属于其下属某个派系,比如……‘西方白金王’的个人标识,或他麾下重要势力的信物。”她想起那金字塔般的结构,“四方天王”各自拥有庞大势力,有独特的标识并不奇怪。
她放下令牌,又拿起那个铜筒。筒身密封处,用一种罕见的药泥封口,这难不倒苏晚晚。她小心地刮下一点药泥分析成分,然后配出化解的药水,轻轻涂抹,打开了铜筒。
里面并非预料中的《石魄经》下卷,而是三张薄如蝉翼、不知何种材质制成的皮纸。
第一张,是一幅极为繁复庞杂的经络运行图,其行气路线之诡异、涉及窍穴之偏门,远超苏晚晚所知任何内功心法,隐隐与《石魄经》上卷的总纲有所呼应,却又更加艰深晦涩。旁边以密文标注着几个小字,苏晚晚勉强辨认,似乎是——“残篇·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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