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魔龙舟载着陷入深度调息的林夜与为他护法的苏清月、七杀,在死寂与混乱交织的壁垒深处漫无目的地漂流了不知多久。后方那“清道夫”暴怒的意念咆哮早已被混沌的喧嚣所淹没,暂时似乎是安全了。
林夜此次心神与神力透支极其严重,若非他根基雄厚,又有混沌心印这等神明本源支撑,恐怕早已伤及道基。即便是现在,他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来恢复。苏清月与七杀不敢有丝毫大意,轮流警戒,同时也在消化着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带来的感悟与压力。
不知漂流了多远,周围的混沌色彩似乎变得更加深沉、粘稠,仿佛进入了某种“沉淀层”。这里的法则碎片不再那么狂暴,反而带着一种亘古的死寂,连那无处不在的“墟”之低语都变得微弱了许多。虚空中开始出现一些更加巨大、更加古老的星辰残骸,甚至能看到一些完全由未知晶体构成的、如同山脉般庞大的奇异结构。
“这里的规则……似乎更加古老,也更加……稳定?”苏清月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轻声说道。她的极寒神域在这里受到的压制似乎小了一些。
七杀点了点头,阴影之力感知到的信息也印证了这一点:“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就在此时,一直沉寂调息的林夜,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疲惫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的光芒。经过这番休整,他不仅稳住了伤势,更是将之前强行施展“规则欺诈”的感悟与星灵纪元的部分知识初步融合,对混沌与“墟”之规则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林夜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撑起身子,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蔓延开来,探查着这片陌生的区域。
“不清楚,只是顺着一个方向一直在飞。”苏清月扶住他,关切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无妨,已稳住根基,恢复只是时间问题。”林夜摆了摆手,他的注意力被神念探查到的一处异常所吸引。
在左前方,一片由暗紫色晶体构成的巨大“山脉”背后,他的神念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秩序”波动!这股波动与星灵纪元方尖碑的波动有些相似,却又更加古老、更加原始,仿佛源自宇宙诞生之初!
“那边有东西!”林夜眼神一凝,操控着恢复了些许能量的魔龙舟,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片暗紫色晶体山脉飞去。
绕过如同利剑般直插混沌虚空的晶体山峰,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再次震撼。
那并非又一座遗迹,而是一片……相对完整的、被某种强大力量强行定格、保存下来的“时空碎片”!
碎片之中,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其瑰丽与浩瀚的星海!无数前所未见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星系以一种和谐而完美的姿态运转着,生命的气息浓郁到化为实质的七彩霞光,流淌在星辰之间。在这片星海的中心,悬浮着一座庞大到超越想象的、通体由某种透明能量构成的……“图书馆”?或者说“信息枢纽”?
无数流淌着数据流的光带如同瀑布般从“图书馆”中垂落,连接着下方的星辰文明。一种超越了语言、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交流与知识共享,在这片时空中无声地进行着。这里的文明,似乎已经达到了某种精神与物质高度统一的完美形态!
然而,这片美好的时空碎片,却被一道横贯整个视野的、巨大无比的、散发着终极死寂与虚无气息的“裂痕”生生切断!那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将完美的星海一分为二,裂痕的一侧是生机勃勃的文明图景,而另一侧……则是永恒的、绝对的黑暗与虚无!正是“墟”的力量,毁灭了这一切!
林夜三人所看到的,不过是这时空碎片被毁灭前最后一刻的“定格影像”!那浓郁的生机、流淌的知识、和谐的文明,都只是过去的回响,是这片时空碎片凭借其自身强大的规则底蕴,强行保留下来的一道“执念”!
而那股纯净的秩序波动,正是从那片定格星海中央的透明“图书馆”中散发出来的!
“这是……另一个被‘墟’毁灭的纪元?”苏清月看着那被生生割裂的完美星海,眼中流露出震撼与惋惜。如此辉煌的文明,终究也难逃寂灭的命运。
“而且是一个在文明形态与规则理解上,可能与星灵纪元截然不同的纪元!”林夜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座透明的“图书馆”,“那里保存的,或许是关于宇宙另一种可能性的终极知识!甚至可能包含着……‘墟’为何要定期‘清理’宇宙的更深层原因!”
他感觉到,混沌心印对那座“图书馆”散发出的秩序波动,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与共鸣!仿佛那里的知识,对他完善自身混沌大道,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们必须进去!”林夜斩钉截铁地说道。机遇就在眼前,哪怕明知这片时空碎片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彻底湮灭,他也必须冒险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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