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道宫在死寂的灰烬中继续航行,数日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却稳定的光芒——那便是建立在巨大陨星上的 第七号哨站。
靠近了看,这哨站比想象中更要简陋。主体结构依托于一颗被掏空了大半的、直径约千里的灰褐色陨星,表面覆盖着厚重的防御符文,几个能量探针如同触角般延伸向虚空,不断扫描着周围环境。仅有的一座金属塔楼矗立在陨星表面,塔顶闪烁着指引的光芒。
哨站的规模很小,常驻人员恐怕不超过百人。感应到混沌道宫那磅礴而陌生的气息靠近,哨站的防御符文明显亮了起来,一道警惕的神念扫过。
林夜将客卿令牌的气息释放出去。很快,警戒解除,哨站传来引导信号,指引道宫在陨星表面一处相对平坦的区域降落。
道宫大门开启,林夜与苏清月并未带随从,仅两人走了下来。一名身着联盟制式银甲、修为在混沌主宰后期的中年将领早已带人等候在外,见到林夜二人,尤其是感受到那深不可测的气息,立刻上前恭敬行礼:
“第七号哨站值守统领,武炎,见过二位客卿大人!感谢大人前日出手,剿灭黑骷星盗团,为我哨站除去一害!”
显然,林夜上报的剿灭信息已经传到了这里。
“分内之事,武统领不必多礼。”林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这简陋的哨站和那些面带疲惫与风霜之色的守卫,“此地情况如何?”
武炎一边引着二人走向那座唯一的塔楼,一边苦笑道:“回大人,情况不容乐观。灰烬长廊环境恶劣,资源匮乏,本就少有商队愿意通行,近来星盗活动却越发猖獗,除了已被大人剿灭的黑骷,还有‘影梭’、‘血刃’等好几股势力在活动,神出鬼没,我们人手有限,往往疲于奔命。”
塔楼内部更是简陋,除了必要的监控法阵和通讯设施,几乎别无长物。武炎请二人落座,奉上此地特产的、一种带着淡淡苦涩味的“灰烬茶”。
“除了星盗,可还有其他异常?”苏清月轻抿了一口茶水,忽然问道。她对此地那种带着腐朽意味的极寒能量更为敏感。
武炎神色一肃,压低了声音:“二位大人明鉴。近几个月,巡逻队确实回报,在长廊深处,尤其是靠近‘灰烬之眼’的区域,偶尔会监测到异常的 空间涟漪 ,并非自然形成,有时还会伴随短暂的、令人心悸的 阴寒气息 ,但等我们赶到时,又往往消失无踪。联盟高层也曾派人探查过,但灰烬之眼内部环境复杂,未能深入核心。”
空间涟漪,阴寒气息。这与之前玉简中提到的信息,以及林夜从星盗那里得到的情报相互印证。
“可有人员伤亡或失踪报告?”林夜问道。
“有!”武炎肯定道,“三个月前,一支三人巡逻小队在灰烬之眼外围失联,我们搜寻多日,只找到一些星舟的碎片,上面残留着……一种非能量非物质的 侵蚀痕迹 ,像是被什么的东西‘消化’过一样。”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余悸。
侵蚀痕迹?林夜与苏清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听起来,可不太像是普通星盗或遗迹机关能造成的。
“我们此行的巡查区域,包含灰烬之眼。”林夜直接表明意图。
武炎脸色微变,连忙劝道:“大人,灰烬之眼凶险异常,不仅环境恶劣,内部空间混乱,极易迷失,如今更有未知危险潜伏。以往进入其中探查的联盟修士,能安然返回的十不足一!二位大人实力超群,但也不必亲身犯险,只需在外围巡查,清剿星盗,便是大功一件!”
他的劝阻出于好意,也带着对强者折损的担忧。
“无妨,我二人自有分寸。”林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将已知的、关于灰烬之眼内部情况的资料,以及那支失踪小队最后的活动轨迹,都复制一份给我。”
武炎见劝不动,只得依言照办,将储存信息的玉简交给林夜,同时再三叮嘱:“大人务必小心!若事不可为,请立刻撤回,哨站会全力接应!”
在哨站稍作休整,补充了一些基础的星图资料后,林夜与苏清月便返回了混沌道宫,并未过多停留。
道宫再次升空,这一次,目标直指那令人谈之色变的 灰烬之眼。
随着不断深入,周遭的环境越发恶劣。灰黑色的星尘浓郁得如同雾气,能见度极低,神念也受到极大的压制和干扰。虚空中漂浮的星骸体积越来越大,形状也越发怪异,有些甚至如同扭曲的活物残躯,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能量的惰性也越来越强,仿佛连法则在这里都陷入了沉睡。
混沌道宫如同行驶在粘稠的泥沼中,速度不得不放缓。宫墙上的法则符文稳定地散发着光辉,抵御着外界那无孔不入的衰败与沉寂意境的侵蚀。
“这里的规则……似乎在走向‘终末’。”苏清月感应着外界,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适。她的冰系法则偏向“寂灭”,但此地的衰败更像是万物走向尽头后的“死寂”,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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