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石守护者的崩解,如同拔掉了维持这片纯白空间稳定运转的最后一道保险。那庞大的白色几何体表面,裂痕如同蛛网般飞速蔓延,内部传来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仿佛一个超载的系统正在走向崩溃的边缘。无数信息光带失控地狂舞、断裂,将原本有序的空间搅动得一片混沌。
林夜、苏清月、龙皇煌悬浮在破碎的虚空之中,紧紧盯着那核心的几何体。击溃守护者并非终点,他们都能感觉到,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也更加愤怒的意志,正从那几何体的最深处缓缓苏醒。
“入侵者……你们……竟敢……损毁‘观测终端’……”
一道与之前冰冷电子音截然不同的意念波动,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星辰苏醒,带着一种漠视万物的疲惫,以及被蝼蚁撼动根基的愠怒,缓缓扩散开来。这道意志不再借助信息流传递,而是直接回响在规则的层面,沉重得让虚空都在颤抖。
随着这道意志的显现,那濒临崩溃的白色几何体突然停止了碎裂。所有裂痕中同时迸发出一种无法形容颜色的光芒——非黑非白,仿佛是一切颜色的起点与终点。光芒所过之处,崩溃的进程被强行中止,断裂的信息光带如同时间倒流般重新连接、稳定下来,只是其流淌的光芒中,带上了一丝那种奇异的颜色。
紧接着,几何体最核心的区域,那无法形容的光芒如同漩涡般向内收缩、凝聚,最终化作一道模糊的、仿佛由纯粹信息与法则构成的人形轮廓。这轮廓没有具体的面貌,没有性别特征,只有一双漠然的、仿佛倒映着整个银河生灭的眼睛,缓缓睁开,凝视着林夜三人。
它,才是“牧者”在这片中枢真正的核心意志体现!其散发出的威压,远超之前的基石守护者,赫然达到了星域境的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了某个更高境界的门槛!
“终于肯现身了吗?”林夜压下心中的震动,眼神锐利如刀,与那双漠然的眼睛对视着。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存在,与之前的所有敌人都不同,它并非造物,更像是……某种古老意志的延伸或者分身。
“吾乃‘观测者7号’,执掌此象限星河之记录与平衡。”那模糊的人形轮廓发出意念,声音古老而沧桑,“汝等变量,已严重偏离预定轨迹,干扰宇宙熵增平衡,当予以修正(抹除)。”
“记录?平衡?修正?”林夜冷笑,踏步上前,周身混沌雷霆再次开始凝聚,“将无数文明的兴衰视为数据,将生灵的挣扎称为变量,肆意观测,甚至干涉,这就是你们的‘平衡’?谁赋予你们的权力?!”
“权力?”观测者7号的意念中带着一丝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漠然,“非关权力,此乃‘存在’之必然。宇宙如沙盘,文明如尘沙,生灭轮回,本为常态。吾等之责,便是确保沙盘结构稳定,防止某些‘尘埃’过度膨胀,引发……连锁崩坏。”
它的目光扫过林夜,似乎在读取他的信息:“个体‘林夜’,源初标记:地球文明。异常点:融合未知高维信息(系统?),掌握多重本源法则,成长速度超越逻辑极限。判定:极高风险‘突变体’。必须清除。”
话音未落,观测者7号仅仅是抬起了那由光芒构成的手指,对着林夜轻轻一点。
“指令:法则剥离。”
没有任何预兆,林夜周身环绕的混沌雷霆,那与他本源相连的法则之力,竟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间黯淡、消散!并非被攻击,而是仿佛构成这些法则的宇宙基础规则,在他身边被暂时性地“删除”了!
林夜脸色一变,感觉到自身与宇宙能量、与三大盟约的联系都变得晦涩起来!这种攻击方式,比基石守护者更加直接,更加霸道,直接作用于宇宙的底层规则!
“在我的领域,我的‘定义’,高于一切。”观测者7号的意念不带丝毫波澜。
“你的领域?放屁!这方宇宙,岂容你肆意定义!”林夜怒吼,尽管法则被剥离,但他星域境的强大肉身和不屈意志仍在!他体内气血如同亿万座火山同时爆发,纯粹到极致的力量震得周围虚空都在哀鸣!他放弃了花哨的法则运用,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双拳,以最原始的、开天辟地般的巨力,朝着观测者7号猛冲过去!
一力降十会!
“无谓的挣扎。”观测者7号漠然地看着冲来的林夜,另一只手抬起,五指张开。 “指令:空间固化。” 刹那间,林夜前方的空间密度瞬间提升了亿万倍,变得比中子星物质还要坚硬无数倍,仿佛化作了一面无形却绝对不可逾越的墙壁!
轰! 林夜蕴含着全力的一拳砸在那固化空间之上,发出沉闷到极致的巨响!空间墙壁剧烈震动,蔓延开无数裂痕,但终究没有被完全打破!林夜的前冲之势被硬生生遏制,反震之力让他手臂发麻。
“太阴无极,冰封万界!”就在此时,苏清月的清叱声响起。她将太阴法则催发到了自身所能达到的极限,极致的寒意并非攻击观测者7号,而是作用在了那片被固化的空间之上!绝对零度的概念强行侵入,与那极致的密度产生剧烈的规则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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