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颤巍巍地迎了上来,隔着几步远便遥遥拱手行礼,“山野小村,难得贵客临门。不知三位……所为何事?”
齐时连忙上前几步,欠身还礼,笑容温和得体:“老丈有礼。我们是过路的行商,舟车劳顿途经宝地,腹中饥馑,特来叨扰,想讨口热饭暖暖身子。”说话间,他动作自然地将三枚金币,不着痕迹地塞进了老者手中。
掌心里感受着金币独特的触感,老者顿时喜笑颜开,“哎呀呀,贵客太客气了!远来是客,快请快请,里面歇着!”热情瞬间拔高了好几度。
三人随着老者向村内走去,子苓抬头,看看屋舍,瞧瞧桑梓。已立秋,草木多有颓势,这村子倒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村子中心是一间相对宽敞的屋子,想必是村民议事之所。屋内陈设简单,却打扫得一尘不染,泥土地面夯得平整坚实。墙壁上还点缀着几束采来的野菊和几枝含苞的蜡梅,为简陋的空间平添几分雅致。老者招呼几个精壮的青年搬来擦拭得锃亮的木桌木椅,殷勤地请三人落座。
“三位贵客稍坐,老汉这就去安排饭食。”老者搓了搓手,又关切地问,“不知三位……可有甚忌口?”
齐时下意识看向楚荆,却见他阖上双目,气息沉静,“没有没有,入乡随俗,老丈看着安排就好。”齐时连忙代为回答。
等待的间隙,子苓忍不住晃了晃身下崭新的木椅,啧啧称奇:“这村子,真是处处透着舒坦。我之前遇到的都是些刁民村、破落户,穷山恶水!要么村民目光凶狠如狼,要么村庄脏污破败不堪入目。”
“应是此处风水极佳,土地丰饶,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子过得富足安宁,自然心境平和,待客也热情。”齐时也感慨道。
“嗯。”楚荆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不多时,村民们陆续呈上了菜肴。
都是山中野味,果木烤野兔,熏制山猪肉,清蒸河鱼,辣炒河蟹......十分丰盛。
子苓和齐时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肉送入嘴中。
汁水四溢......嗯、美食的滋味,总是能令人心花怒放。
就在这时,老者又提着一个粗陶坛子笑呵呵地走上前来。坛口用红布扎着,透出清冽的果香。
“三位贵客,赶路辛苦,不妨尝尝咱们村酿的野果酒?甘甜醇厚,后劲绵长。”老者摸着花白的长须,脸上满是自豪,“不瞒您说,咱这酒啊,在城里那些大酒楼,可都是卖得上价的好东西!”
“我尝尝、我尝尝!”正好口渴,子苓赶忙递过杯盏。
“给我也来一杯吧。”老者如此自夸,齐时也好奇了起来。
老者熟练地拍开坛口泥封,琥珀色的酒液倾泻而出,落入杯中,清澈透亮,浓郁的酒香混合着野果的芬芳弥漫开来,令人心神一荡。
两人迫不及待地举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果然如老者所言,初时甘甜如蜜,滑入腹中又腾起暖融融的热意,回味悠长,竟有些意犹未尽,只想再饮。
“再来!”美酒的红晕浮现在二人面颊上。
老者继续为二人斟酒,忽而看见端坐一旁的楚荆,“这位贵客……”脸上堆着殷勤的笑,试探着问,“咱这野果酒,您……要不也尝一杯?解解乏?”
楚荆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老者,笑了笑,将手边杯盏递出。
楚荆拿起筷子,夹上一块肥美的鱼肚,细细咀嚼,再端起酒杯,浅啜一口,慢慢品味。
“如何?”老者带着期待问道。
“菜品相一般,酒味稀松。”楚荆摇头,叹息一声,“还得——练啊!”
话音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黑雾肆虐弥漫,将整个村子笼罩。
“不知我等有何冒犯?您为何......”老者一屁股瘫坐在地,惊恐道。
“啧、”楚荆不满地看向老者,“别演了,很拙劣,知道么?”
齐时与子苓也被楚荆惊得瞬间清醒。
误入迷途之人怎会意识自身迷失?即使再是拙劣的掩饰,也能迷乱自欺欺人之人。
但若经旁观者提点,如梦初醒,再一看去,处处皆是反常。
什么村子四季如春?什么村子同时盛开寒梅秋菊?什么村子一切如新?
处处透着诡异。
黑雾侵蚀下,方才还热情洋溢的老者,笑容如同劣质陶俑寸寸龟裂剥落,露出底下非人的惊恐!摆放着丰盛菜肴的木桌木椅,迅速消融扭曲,显露出朽木与枯枝的狰狞本相。错落有致的黄泥茅屋、生机勃勃的桑梓、袅袅升腾的炊烟……所有构成安宁山村景象的一切,都在浓郁的黑雾中剧烈颤抖变形,最终溃散成无数斑驳陆离、混乱不堪的灵力光点,簌簌坠落,消失无踪!
见筹谋败露,老者厉喝一声,尖啸直刺心神,令人五感混乱。
“雁过拔毛,”楚荆漠然出声,“图谋不轨,总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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