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的使者?而且指名要见苏婉清?
我和徐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警惕。韩墨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吧!他们刚刚才从黑衣人口中得出关于苏婉清身世的只言片语,韩墨的使者就到了?这绝不是巧合!
徐渊沉声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什么打扮?
侯青连忙回答:就五个人,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没带武器,打着白旗,为首的是个中年文士,看着挺客气。
客气?在这种时候?我心中冷笑。看了看在一旁的苏婉清,柔声道:婉儿,你留在这里休息,我和徐老去会会他们。
苏婉清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擦干脸上的泪痕道:不!罗大哥,既然是指名要见我,躲是躲不过的。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经历了刚才的冲击,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可以!但你要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一行人来到寨墙之上。只见寨门外果然站着五个人,为首之人确实是个四十岁左右、面容清瘦的文士,气质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他见到寨墙上众人,尤其是看到苏婉清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拱手朗声道:
在下陈望!奉临江镇韩墨先生之命,特来拜会罗先生、徐老先生,以及苏婉清苏姑娘。并无恶意,只为传递消息,化解干戈。
我站在寨墙上,并未开门,语气冷淡:韩先生有何指教?
陈望也不介意,微笑道:韩先生得知玄火教妖人围攻黑水峪,甚为关切。特命在下前来告知两件事。第一,玄火教此次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其主力已从临江镇方向移动,不日将至,黑水峪恐难抵挡。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但由韩墨确认,更添了几分沉重。
陈望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苏婉清,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这第二件事!是关于苏姑娘的身世。
苏婉清的身体微微一颤,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陈望继续说道:苏姑娘可知,江南苏家,并非普通的商贾之家?苏氏祖上,乃是前朝皇族旁支,国破后隐姓埋名,转入商贾,但暗中一直传承着一件关乎前朝国运的信物——山河璧!
山河璧?前朝皇族?我心中巨震!这背景可比他想象的还要惊人!
苏婉清更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我爹娘从未提起过……
陈望叹道:此事极为隐秘,恐怕连苏老爷也未必知晓全部。北莽狼子野心,觊觎中原久矣。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苏家藏有山河璧的消息,认为此物可助他们动摇大夏民心,甚至找到前朝埋藏的复国宝藏,这才有江城破后,伪装山匪,追杀苏家之举,意在于夺宝!
他顿了顿,看向苏婉清的目光带着一丝同情:而玄火教,表面是邪教,实则与北莽勾结极深!他们追杀苏姑娘,目的也是一样!韩先生推断,那山河璧可能并未被北莽得手,或许就在苏姑娘身上,或者……苏姑娘本人,就是找到山河璧的关键所在!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如同惊雷炸响,让寨墙上的众人目瞪口呆!
苏婉清更是摇摇欲坠,脸色煞白。她一直以为自家只是寻常富户,遭了兵灾和匪祸,却没想到背后竟牵扯到前朝遗宝、北莽阴谋和邪教追杀!这巨大的身份转换和沉重的宿命感,几乎将她压垮。
我紧紧扶住她,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如果陈望所言属实,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玄火教和北莽都对苏婉清如此执着!为什么命令是死活不论——因为如果拿不到玉璧,得到有这秘密的人也行!
“韩先生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徐渊冷静地问道,抓住了关键点。韩墨绝非乐于助人的善人。
陈望似乎早有料到有此一问,从容答道:韩先生心怀天下,不忍见前朝遗宝落入异族之手,更不忍见苏姑娘这般忠良之后被奸人所害。如今大夏朝廷昏聩,北莽虎视眈眈,天下将乱。韩先生愿助苏姑娘保全自身,或许他日,能凭此宝,凝聚人心,匡扶社稷,亦未可知。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我和徐渊都听出了弦外之音:韩墨和过山风也想得到这山河璧,或者说,想得到苏婉清这块活招牌和可能带来的政治资源!
这是一个阳谋!韩墨把真相摊开,逼他们做出选择:是留在黑水峪独自面对玄火教和北莽的全力扑杀,还是南下临江镇,寻求过山风的庇护,但代价可能是失去自由,甚至成为别人的棋子。
“多谢韩先生告知。”我压下心中的波澜,表面不动声色,“此事关系重大,我们需要时间商议。请陈先生先回吧。”
陈望也不纠缠,拱手道:理应如此。在下会在峪外五里处等候一日,静候佳音。望罗先生、苏姑娘以大局为重,慎重决断。说完,便带着手下转身离去。
寨墙上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撼得说不出话。
苏婉清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充满了迷茫和痛苦:罗大哥……我……我该怎么办?那个什么玉璧,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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