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步。”
一道冰冷古老，不似人间言语的声音，像根淬毒的钢针，刺进林玄灵魂深处！
刚要踏出裂隙的林玄身形定格。甚至没回头，反手就是一道纯粹审判法则构筑的金色锁链，带着撕裂神只的威势，朝着声音来源处狂噬而去！
偷袭？找死！！
那足以禁锢一切的法则锁链，抵达车厢尽头，却无声无息的湮灭，像从没存在过。
全球龙腾直播间十四亿观众的画面凝固，欢呼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心跳擂鼓的死寂。
林玄转身。
只见车厢尽头的阴影里，那个一直低头擦拭怀表的旧西装男人，不知何时抬起头。他脸上没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眸，深邃的不像这个维度的东西，正平静的注视着林玄。
摆渡人。
“可以的反应，比我数据库里99%的神选者都果断。”他放下手中那块指针永远停在零点的怀表，声音毫无波澜，“可惜，你的法则对我无效。”
林玄推了推鼻梁的金丝眼镜，镜片后寒芒闪过。他没因攻击无效而震惊，嘴角反倒勾起冰冷弧度。
“你是谁？新神？还是旧神的走狗？”林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刚刚我审判邪祟时你袖手旁观。现在我要离开，你却出言不逊。给你三秒钟说出你的目的，否则，我不介意把这节车厢连着你一起，从时间线上抹除。”
狂！！极致的狂！！
面对深不可测的神秘存在，林玄非但没丝毫畏惧，反以更强硬的姿态反向逼问！这才是那个横扫一切，无法无天的审判官！
摆渡人被林玄的态度逗笑，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鼓了鼓掌。
“精彩的恫吓。但你不好奇么？你口中的正义，正在为你身后的世界带来什么？”
话没说完，摆渡人伸出手指，对着林玄面前的虚空一点。
嗡——！！
整个地铁车厢消失，变成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瑰丽而恐怖的宇宙星空。林玄看到，在那星空最深处，有一团...不，那不是一团，那是一种超越视觉与理解的存在。仅仅是看到它，林玄的法眼就开始流淌金色的血液，脑海中疯狂涌入亿万年来宇宙死寂的哀嚎跟疯癫的呓语！
......血肉的盛宴......逻辑的墓碑......无意义的繁衍终将归于伟大的混沌......
画面切换！！
林玄看到，因为自己在摩天鬼楼建立秩序，导致那里的恐惧能量消散，一道原本用于隔离的屏障出现一个微小缺口。而刚才那不可名状的存在，一根细如发丝的漆黑触须，正精准的透过这个缺口，朝着地球的方向延伸！
“看到了吗？惊悚游戏不是游戏，是防火墙！”
摆渡人的声音像重锤，砸在林玄心头。
“它以恐惧为燃料，燃烧副本，制造出一片片规则混乱的焦土，用以抵御那些旧神的疯狂污染！每一个被你净化的副本，都等于在这道维系着宇宙理智的堤坝上，亲手凿开一个缺口！”
“你的仁慈，正在引领着足以吞噬一切的疯狂，降临你的母星！”
他话音落下，夏国指挥中心，代表全球理智稳定度的盖亚指数断崖式暴跌！屏幕上一道前所未有的暗红色警报覆盖全球地图！
“警报！！检测到未知高维信息流正在突破维度障壁！坐标锁定...夏国东海市！”
老将军瞳孔一缩，那正是林玄所在的城市！
地铁车厢内，幻象散去。
林玄沉默着，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他擦去眼角渗出的金色血迹，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秩序之外的恐怖。
“所以，你是来阻止我的？”林玄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冷静，好像刚才看到末日景象的不是他。
“不，我只是个信使，一个警告者。”摆渡人站起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无数古老的法则符文。
“我无法阻止你，因为你的存在本身，或许也是平衡的一部分。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残酷的新规矩。”
他伸出手指，隔空点向林玄眉心。一道冰冷漆黑，散发着无穷死寂跟疯狂气息的印记，一闪没入。
“旧神的凝视，也是给你的礼物。”
“从此刻起，你每一次动用你的秩序之力去拯救一个副本，这个印记就会为旧神的降临提供一个更清晰的坐标，并从你身后的世界里随机抽取等量的代价。”
“拯救一百人，或许你所在的城市会有一百人无故疯癫暴毙。净化一座城，或许你的国家会有一座城池沉入地底。”
“继续你的正义吧，救世主。”
“让我看看，当你的每一次拯救都必须以屠戮同胞为代价时，你...会如何选择？”
声音消散，摆渡人的身影消失在车厢内，只留下一块停摆的怀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而林玄站在原地，指尖触摸着眉心那冰冷的触感。
他身后，是灯火通明的人间。
他脚下，是通往现实的出口。
但这一步，重若万钧，从未如此艰难。
全球直播间的观众们，虽然听不懂那场神级对话，但他们清晰的看到了林玄眼角流下的金血，看到了全球警报，更感受到了那股前所未有的...绝望跟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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