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刮过林莽的脸颊,也刮过眼前这片死寂的荒村。残垣断壁匍匐在浓得化不开的暮色里,如同巨兽腐朽的肋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腐烂木头、湿土和陈年霉味的怪异气息,吸进肺里都带着沉甸甸的凉意。
带队的教授,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扶了扶眼镜,语气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资料记载,这村子至少荒废了百年以上,保存如此完整的清代晚期民居群落,太罕见了!小林,无人机画面怎么样?”
穿着冲锋衣、戴着鸭舌帽的林莽,正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和屏幕,闻言头也没抬:“信号不太稳,干扰严重。不过俯瞰布局确实诡异,所有巷道最终都指向村子中心那片空地……”他顿了顿,屏幕雪花点滋啦作响间,隐约捕捉到空地中央有一棵巨大、扭曲的枯树黑影,枝桠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和那棵怪树。”
陈芳搓着胳膊,她是队里年纪最小的,胆子也小,声音有点发颤:“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啊。而且,好像一直有人盯着我们。”她不安地回头望了望身后坍塌一半的院落门楼,黑洞洞的门户像一张沉默的嘴。
“心理作用,荒废久了都这样。”大刘满不在乎地拍拍胸口,他是队里的体力担当,膀大腰圆,“赶紧安营扎寨生火做饭才是正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嗓门洪亮,在这片死寂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村中。脚下是松软湿滑的腐殖质,两旁是歪斜破败的木石建筑,黑洞洞的窗口后面仿佛随时会闪过什么东西。绝对的寂静,连鸟鸣虫叫都听不见,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和行李摩擦的窸窣声,被无限放大。
村子中心果然是一片不算大的空地,泥土黝黑。那棵枯树就孤零零地矗立在正中央,树干粗壮需数人合抱,却早已没了任何生机,树皮剥落,露出里面暗沉木质,形态扭曲得让人心里发毛。
而最先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是枯树最低也最粗壮的一根横枝上,悬挂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青铜铃铛。
铃铛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斑驳的铜绿和暗红色的锈迹,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纹路,只能勉强辨认出似乎刻着某种扭曲的、非字非画的符号。铃铛无声无息地悬在那里,像一颗沉睡的、不祥的心脏。
“咦?这铃铛……”林莽调整着相机镜头,拉近焦距,“锈成这样,里面的击锤恐怕早就卡死了吧。”
教授眼神热切,凑上前仔细观察:“保存完好!这形制,这锈色,绝对是那个时代的东西,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他话音未落,大刘已经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嘴里嘟囔着:“研究啥啊研究,破铃铛挂这儿碍手碍脚的,看着就晦气!”他身高臂长,说着,竟伸手就去拽那铃铛。
“别动!”教授和林莽几乎同时出声制止。
但晚了。
大刘的手已经抓住了铃铛。那铃铛似乎并非简单地挂在枝桠上,而是被什么细微的铜丝或藤蔓缠绕固定着。大刘用力一扯,“嘣”的一声轻响,像是扯断了什么。铃铛入手沉重,带着一股刺骨的冰凉。
“你干什么!”教授又惊又怒。
大刘被吼得一怔,随即满不在乎地掂了掂手里的青铜铃铛:“不就个破铜烂铁嘛,至于吗?挂这儿说不定晚上风一吹叮当响,还睡不睡觉了?”他环顾四周,看到空地边缘有一口被半截破石板盖着的老井,随口道,“得,让它彻底消停。”
说着,他几步走到井边,手臂一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那青铜铃铛扔了进去。
“噗通。”
一声沉闷、滞涩的落水声从深不见底的井里传来,回荡在骤然死寂的空地上,异常清晰。
那一瞬间,林莽似乎看到教授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陈芳更是吓得轻叫一声,捂住了嘴。
一股没由来的寒风打着旋卷过空地,吹得枯树仅存的几根细枝发出咔吧脆响。那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胡闹!简直是胡闹!”教授指着大刘,手指都在发抖,“这东西能动吗?啊?万一……”
“万一啥啊教授,不就扔个铃铛嘛。”大刘梗着脖子,但眼神里多少有了点惴惴。
林莽心头莫名一沉,他下意识地举起相机,对着那口古井按下了快门。显示屏上,井口黑洞洞的,像一只凝视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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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营地扎好,篝火燃起。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没有使用村里任何现成的房屋,而是在村口一处相对完整、视野开阔的院落废墟里搭起了帐篷。
篝火跳跃,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和寒意,却驱不散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的阴影。晚饭吃得索然无味,连平时最能插科打诨的大刘也闷头啃着压缩饼干,没怎么说话。
林莽整理着白天拍摄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残破的屋舍,荒草蔓生的街道,扭曲的枯树……当翻到那口古井的特写时,他指尖一顿,将屏幕亮度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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