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我问。
阿骨打从后面挤进来，变回人形，脸色发白。“昭哥……这里面的东西不对劲。”
“我知道。”我说，“所以才要进去。”
我走回地牢中央，盯着谢无赦。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咧嘴一笑，牙齿上沾着血：“我在等你觉醒。”
“我不需要你等。”
“不，你需要。”他抬起手，掌心朝上，“你体内的东西，迟早会出来。而我，是唯一能让它出来的那个人。”
“你太高看自己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杀了我？”他问。
我沉默。
他说得对。我可以杀他，但我没动手。不是不想，而是直觉告诉我，杀了他，事情会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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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杀你。”我说，“是因为你还不够格让我动手。”
他笑出声，肩膀抖动。“好，很好。那你记住这句话，等你后悔的时候，再来找我。”
我懒得跟他废话，转身走向角落。那里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一本册子，封面被血浸透了，但还能看出字迹。
我走过去，伸手拿起。
册子很轻，纸张发脆。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
“实验记录·第七日：受试者精神崩溃率已达百分之九十，预计明日可完成初代融合。”
我继续翻。
后面全是名单，每个人的名字旁边都标注了编号、魔法等级、精神耐受度。有些名字已经被划掉，备注写着“失败”或“暴毙”。
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图。
画的是一个人站在祭坛中央，周围跪着无数黑影。他手里举着一把剑，剑尖滴血。天空裂开，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在睁开。
我合上册子，扔在地上。
“你拿这些人做实验，就为了这个？”
谢无赦靠在墙上，声音低哑：“他们在圣院被当成天才，在家族被捧为希望。可他们真正经历过什么？一点挫折就崩溃，一点压力就求饶。他们不配拥有力量。”
“所以你就折磨他们？”
“我给了他们意义。”他说，“痛苦的意义。”
“你就是个疯子。”
“疯子？”他笑了，“那你是什么？装废物装了五年，背地里操控妖魔开会吃瓜。你比我更疯，只是你不敢承认。”
我盯着他。
他说得没错。我确实疯。但我和他不一样。
他是享受别人的痛苦。
而我，只是为了活下去。
我走回他面前，抬起断剑，剑尖抵住他喉咙。
“今天我不杀你。”我说，“但下次见面，你要是还在这条路上走，我不介意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疯。”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好啊，我等着。”
我收回剑，转身往门口走。
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声音。
“楚昭。”
我停下。
“你救不了所有人。”他说，“你救的这些人，活不过三天。他们的识海已经被污染，早晚变成怪物。”
我没回头。
“那就让他们变成怪物。”我说，“到时候，我亲手杀。”
我走出地牢，对阿骨打说：“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阿骨打点头：“明白。”
我看了眼天色。外面的雾还没散，但已经稀薄了些。士兵们开始搬运伤员，动作小心。
我站在铁门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掌心有一道裂痕，是从刚才劈开锁链时留下的。血已经凝固，但伤口没愈合。
我握紧拳头，转身走进地牢深处。
角落里还有扇小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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