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泥路上,我背着阿骨打往前走。肩膀被他压得生疼,右臂还是麻的,像是被人用针一下下扎着。断剑挂在腰侧,剑身凉了,血也干了。
走到营地门口,守哨的兄弟差点没认出我来。
“昭哥?你……你还活着?”
我没说话,把阿骨打从肩上放下来,交给他:“送去医帐,别让他睡太久。”
那人抬人就跑,我站在原地喘了口气。腿软,头也晕,刚才那场炸得太狠,神降的劲儿过去了,反噬全堆在脑子里,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但我不能倒。
主帐里灯还亮着,几个人影在晃。我知道他们在等消息,也猜到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掀开帘子进去,五个人全在。三个穿旧军服的坐在左边,脸色不太好看;两个散修打扮的站旁边,眼神发亮,像是刚听说我们炸了阵眼,正准备庆功。角落里那个一直不吭声的,低头摆弄手里的卷轴,是情报组的老手陈七。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都静了一下。
“楚昭!”一个军系的立刻站起来,“你总算回来了!我们正要派人去找——”
“找什么?”我打断他,顺手把断剑往桌上一拍,“找尸体吗?”
没人接话。
我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有点重。肩膀擦破的地方蹭到椅背,火辣辣地疼。我没管,盯着他们:“谁想先说?是庆祝我们赢了,还是讨论接下来怎么送死?”
散修里那个脾气急的立马开口:“什么叫送死?矿坑都炸了,主链断了,圣院这会儿估计正忙着救火!现在不打,等他们缓过来再打?那你让我们之前拼个屁!”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他们不知道主链会被炸?”
“啊?”
“你觉得‘焚壤行动’真是为了清剿妖物?”我扫视一圈,“那是幌子。他们要的是献祭,用地脉震动唤醒东西。主链炸了,仪式停了,但他们早有退路。”
陈七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还有后手?”
“三处污染点,只毁了一个。”我伸出一根手指,“另外两处没动静,连警报都没响。要是真怕失控,早就自毁了。可它们没动,说明——有人在控制节奏。”
帐内安静了几秒。
军系那边有人皱眉:“你是说,圣院故意让我们炸的?”
“不是故意让我们炸。”我纠正,“是算准我们会去炸,所以提前做了预案。主链一断,能量分流,剩下的两个点反而更稳了。”
“那你什么意思?我们白干了?”散修又急了。
“不是白干。”我从怀里掏出那半截烧焦的令牌,扔在桌上,“但你们得明白,我们现在动的只是台面上的东西。真正操盘的人,还没露脸。”
所有人凑过来看那令牌。
蛇缠拐杖的印记虽然糊了,但还能认出来。
“陆九渊的人。”陈七声音低了,“这标记只有他直属的监察队才带。”
我点头:“矿坑里出现这个,说明他亲自盯场。我不是说不能打,但现在冲过去,就是往枪口上撞。”
“那你说怎么办?等?”
“等。”我说,“而且要守。”
“守?”
“对。”我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他们现在最希望我们乘胜追击,杀进圣院腹地。只要我们出了这片区域,就是孤军深入。雷系法阵、幻术陷阱、傀儡巡卫——全是他们的主场。”
我回头看着那几个军系的:“你们以前在边防打过游击,告诉我,被打掉据点的敌人,第一反应是什么?”
“缩回去,重整防线。”一人答。
“然后呢?”
“等对方追击,设埋伏。”
我笑了:“聪明。所以现在,轮到我们当猎人了。”
散修的脸色变了变,但没再嚷。
我继续说:“下令加强夜间巡逻,结界升到三级,特别防雷系渗透。昨天那个疤脸男用的‘雷狱锁魂’,手法太熟,不是普通教官能教出来的。这是陆九渊一脉的秘传技。”
陈七问:“要不要查另外两个污染点的情况?”
“别硬闯。”我摇头,“派细作绕远路看,重点记符文亮度和守卫换岗时间。另外——”我顿了顿,“让我的‘朋友’们多聚几次茶话会。”
几人面面相觑。
我不解释。阿骨打虽然是雪狼妖,但他带起来的那些小妖,耳朵比谁都灵。贵族府上的风吹草动,厨房里的闲话,都能变成情报。
“记住,不要正面接触,不要留下痕迹。”我看向陈七,“听墙角也是本事,谁听得准,谁活命久。”
军系的那位叹了口气:“你这是打算耗着?”
“不是耗。”我说,“是等。”
“等什么?”
“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我坐回椅子,“他们以为我们炸了主链就松懈,以为我们会急着扩大战果。可我们不疯,也要活得比他们久。”
帐内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陈七收起令牌:“我天亮前出发,绕北线去看东岭村的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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