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写字楼的灯光像一片沉默的星海,羽墨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出电梯时,手指在包里摸索钥匙的动作忽然顿住。帆布包的内袋空空如也,平时总贴着手机边缘的金属钥匙圈,此刻连点冰凉的触感都没有。
“不会吧……”她把文件一股脑倒在前台,文件夹、充电宝、口红滚了一地,唯独不见那串挂着猫咪挂件的钥匙。上周天宇出差前特意帮她换了新电池的门禁卡,也跟着钥匙一起消失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天宇发来的视频请求,背景是酒店的落地窗,能看到远处陌生城市的夜景。“下班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点旅途的疲惫,却依旧温柔,“我刚结束会议,明天就能回去了。”
羽墨对着镜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天宇,我好像……把钥匙落家里了。”
屏幕那头的天宇瞬间坐直身体,眉头皱了起来:“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插在门锁上忘了拔?”
“没有,”羽墨蹲在前台的地毯上,翻着文件袋的夹层,“早上出门太急,可能顺手放在玄关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委屈,“你又不在家……”
“别急,我想想。”天宇的声音沉稳下来,“给张伟打电话,他不是有‘万能开锁技巧’吗?上次3601的锁卡住,还是他弄开的。”
羽墨眼前一亮,连忙翻出张伟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背景里传来《爱情公寓》的主题曲——这家伙估计又在重温剧里的“名场面”。
“喂?羽墨?是不是想咨询恋爱法律问题?我最近推出了‘情侣钥匙保管协议’,优惠价……”
“张伟!”羽墨打断他,“我忘带钥匙了,现在在公寓楼下,你能来帮我开下门吗?”
“小事一桩!”张伟的声音陡然拔高,“等着,张律师这就来给你展示‘祖传开锁术’!”
挂了电话,羽墨站在公寓楼下的梧桐树下等。晚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过,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手机里天宇还在视频陪着她,絮絮叨叨地说“张伟的技术你别抱太大希望,不行就找开锁公司”。
十五分钟后,张伟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冲过来,车筐里装着个工具箱,上面贴着“张氏开锁,专业高效”的手写贴纸。“来了来了!”他跳下车,从工具箱里掏出根铁丝,得意洋洋地晃了晃,“看我的!”
他蹲在门锁前,把铁丝弯成个钩子状塞进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根据《锁具构造原理》第三章,只要找到锁芯的弹子……哎?怎么回事?”铁丝在里面捅了半天,锁芯纹丝不动,反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卡住了。
“张伟,你行不行啊?”羽墨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有点担心。
“别急别急,这锁有点个性。”张伟又掏出根更长的铁丝,这次还带了个小镊子,“我换个方案,用‘迂回战术’……”
他折腾了足足半小时,铁丝弯了三根,额头上的汗浸湿了刘海,锁芯不仅没打开,反而像是彻底卡死了,连钥匙孔都塞不进东西。旁边路过的邻居好奇地探头看,张伟还嘴硬:“这是高级锁,得用特殊技巧……”
“特殊技巧就是找开锁公司。”羽墨无奈地掏出手机,准备搜索联系方式,却被张伟按住手腕。
“别啊!”他从工具箱最底层翻出个塑料瓶,里面装着透明液体,“我还有最后一招——‘万能润滑剂’!上次关谷的模型卡住,就是它搞定的!”
他拧开瓶盖就要往锁孔里倒,羽墨眼疾手快地拦住:“这是机油吧?把锁弄坏了怎么办?”
两人正拉扯着,唐悠悠抱着画板从对面楼走过来,看到这场景吓了一跳:“张伟,你在对羽墨的门锁做什么?”
“悠悠!你来得正好!”羽墨像看到救星,“我忘带钥匙了,张伟在帮我开锁……”
唐悠悠听完直摇头,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掏出串钥匙:“你们忘啦?上次天宇怕你加班忘带钥匙,给了我一把备用钥匙,说‘万一羽墨出事,悠悠肯定在家’。”她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张伟举着机油瓶的手僵在半空,表情像被雷劈过:“备、备用钥匙?”
“对啊,”唐悠悠眨眨眼,“天宇还特意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别拿出来,怕羽墨有依赖心理。”她看向羽墨,“你看,还是天宇细心吧?”
羽墨站在门口,看着那把亮晶晶的钥匙,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她想起上周天宇出差前,确实翻箱倒柜找过什么,当时她以为是他的充电器,原来……
“那我这半小时算什么?”张伟瘫坐在楼道台阶上,手里的铁丝“啪嗒”掉在地上,“我的‘祖传开锁术’……”
“算‘行为艺术’。”唐悠悠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记得,遇到问题先想想有没有备用方案,别上来就硬刚。”
进了屋,羽墨第一件事就是给天宇发视频,举着唐悠悠手里的备用钥匙晃了晃:“你什么时候给悠悠的?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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