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清晨带着一丝秋日的薄凉。林清音与苏曼按照预约,来到了位于城西一处环境清幽的大学家属院。徐怀仁教授,这位在国内地质学界享有盛誉的老人,退休后便深居简出,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个人收藏与研究之中。
开门的是一位精神矍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戴着金边眼镜,目光锐利而充满探究欲。他穿着朴素的夹克,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与岩石般沉稳的气质。
“徐教授,冒昧打扰,我是苏曼,之前电话联系过。这位是我的朋友,林清音。”苏曼笑着递上名片,语气恭敬而不失大方。
徐怀仁的目光越过苏曼,直接落在了林清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是在她那双过于清澈平静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才侧身让开:“进来吧,苏小姐,林小姐。寒舍简陋,见笑了。”
客厅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矿物标本陈列室。靠墙的玻璃柜里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矿石、化石,书桌上、茶几上甚至墙角,都散落着一些未经打磨的奇石,每一块旁边都细致地贴着标签,记录着采集地和初步鉴定信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岩石尘土气息。
“苏小姐在电话里说,对我的一些收藏感兴趣,尤其是关于昆仑山脉的?”徐怀仁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里带着学者特有的直接。
苏曼看了一眼林清音,见她微微点头,便笑道:“是的,徐教授。我们主要是对昆仑山的地质构造,以及一些……嗯,可能与古老传说相关的特殊矿物感兴趣。听说您年轻时多次深入昆仑考察,是这方面的权威。”
“权威谈不上,只是比常人多跑了几趟腿。”徐怀仁摆摆手,但提到昆仑,眼神明显亮了起来,“昆仑啊,那可是地质学上的宝库,更是……一座充满未解之谜的神山。”他话锋一转,看向林清音,带着审视,“林小姐似乎对这些石头,有特别的感应?”
他注意到,从进门开始,林清音的目光就有意无意地扫过房间里的几处地方,尤其是在一块摆放在书桌角落、毫不起眼的暗青色石头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林清音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晚辈对天地造物心存敬畏,确实能模糊感知到一些矿物中蕴含的独特‘气息’。徐教授这块‘镇纸’,似乎颇为不凡。”她指向那块暗青色石头。
那石头拳头大小,表面粗糙,颜色沉黯,看起来与普通河滩石无异,却被徐怀仁郑重地放在书桌显眼位置,用作镇纸。
徐怀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种找到知音般的兴奋:“哦?你能看出它的特别?说说看!”他拿起那块石头,小心翼翼地递到林清音面前。
苏曼也好奇地看去,以她普通人的眼光,实在看不出这石头有何稀奇。
林清音没有立刻去接,只是凝神细观。在她的“净化之瞳”下,这块石头内部并非死寂,而是蕴藏着一团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厚重的土黄色灵光,那灵光中正平和,带着大地的沉凝与生机。这并非诡物的执念怨气,而是天地自然孕育出的、极为罕见的“灵性”,或者可以称之为——石髓之精。只是这灵性似乎被一层厚重的石壳与岁月尘埃包裹,陷入了深沉的沉睡。
“此石内核,蕴有一缕先天土灵之气,精纯厚重,有安宅定基、滋养万物之效。只是……灵光晦涩,似被重重封禁,沉眠已久。”林清音斟酌着用词,尽量用对方能理解的方式描述。
徐怀仁闻言,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脸色都有些发红:“对!对对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它不是凡品!”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这块石头是我三十年前,在昆仑山脉西段一处人迹罕至的冰川谷地发现的!当时它半埋在冰碛物里,我第一眼就觉得它不一样!带回来研究了这么多年,用尽了各种仪器检测,成分就是普通的辉长岩,可它的密度、它的磁场反应……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都告诉我它不简单!”
他看向林清音的目光彻底变了,充满了热切:“林小姐果然非同常人!不瞒你说,我这些年拜访过不少所谓的‘高人’,没一个能像你说得这么贴切!他们都觉得我老糊涂了,拿着一块破石头当宝贝!哈哈!”
看着激动得像个孩子似的老人,林清音和苏曼相视一笑。
“徐教授,那您可知,如何才能唤醒这石中之灵?”林清音问道。
徐怀仁的热情稍稍冷却,叹了口气,爱惜地摩挲着石头粗糙的表面:“难啊。我试过很多方法,用清水浸泡,用特定频率的声波震荡,甚至尝试过用激光微刻……都毫无反应。它就像个睡着了就不肯醒来的倔老头。”
林清音沉吟片刻,道:“天地灵物,自有其性。或许,它并非沉睡,而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者……一个能与它沟通的有缘人。强行唤醒,恐伤其灵性本源。”
徐怀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是老夫心急了。”他看向林清音,眼神带着期待,“那林小姐,你可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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