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爷本属意您为正妃,您何苦要让呢?”青莲为太子侧妃磨着墨,心不甘的问道。
“傻姑娘,做正妃只是听着好听,事可多了。”侧妃沈秋菡画完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羊毫,端详着自己的佳作。
“家务事杨姐姐比我擅长,我只想安静作画弹琴,可真没什么心思操心后宫。”
“可,明明,娘娘比太子妃读过的书多呀!”青莲撅着嘴。她很为自家小姐不甘心。
老爷可说过——若小姐是男儿身,则必是安邦定国的不二人选。为何要屈居人下?为何不能做一国之母?
“我志不在此,我呀,只想跟长风琴瑟合鸣,白头到老。”沈秋菡摸着自己的肚子,唇角勾起恬静笑意。
此刻的她,根本不会想到,她的岁月静好即将毁在自己的一时好意里。
“长风回来的时候,他应该就该出生了。”沈秋菡轻抚着肚子看向四周,问道:“奶娘呢?”
“奶娘带大公子回房换衣裳,说要尿湿了。”
“我做的花生酥在哪里?给我拿过来,这一次总想吃甜的,大概是个女孩儿吧?”沈秋菡又轻拍自己的肚子:“你是个小郡主吧?那你一定要像娘亲这么好看哟。”
远处,一个白净漂亮的三岁男孩摇晃着向沈秋菡走来,边走边喊道:“二娘,今日二娘又做什么好吃的点心啦?天昊想吃。”
小儿稚气声甜,沈秋菡立刻笑着对他伸出手:“天昊公子,快来,二娘今日做的花生酥,可香了!”
花生酥香甜,小小的萧天昊几乎吃了一半。
半个时辰后沈秋菡回到自己屋前,见杨云舒那边的仆役丫鬟着急忙慌,进进出出一团乱。
一问才知,萧天昊从花园回去,没多久便突然全身出现红疹,呼吸困难而昏迷。这会儿太医们刚到,正在想办法。
沈秋菡一惊,门也没进就往杨云舒的院子跑。
拖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沈秋菡走得有些辛苦,她提着裙摆匆匆赶到杨云舒的院外,只见一群太医聚在廊下。
一个个眉头紧锁,低声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浓重的药味和压抑的气氛,让她心头一紧。
沈秋菡几步走近,当时太医周显最先看到了她:“沈娘娘。”周显拱手施礼。
“周先生不必多礼,天昊公子这是怎么啦?”沈秋菡焦急地问。
“大公子刚刚突然身上起了红疹,跟着就呼吸不畅晕倒了。”周显道:“沈娘娘,下官不和您说了,我们还得商量治疗之法。”
沈秋菡点头,默默站在一旁边听着。
刘院判捊着胡子道:“奇怪哉,疹色鲜红且密,来势如此凶猛,定不是寻常风疹或痘疹!大公子发病前,可曾接触过什么异常之物?或是……见过什么人?”
下人答道,“大公子只在花园,跟沈娘娘说了几句话,吃了点心便回来,并未见过他人,也未出过太子府。”
太医张林芝道:“大公子身子一向康健,若只是跟着吃了点心,其他人怎会没事?请问大公子除了点心,可还接触了其他东西?”
下人想了想,道:“大公子在太子妃房里,写完今日功课便去了花园,只碰过笔墨……”下人又想了想,疑惑地看向刘院判:“可那笔墨都是太子妃为大公子准备的,也已用过多时。”
他的言下之意是,东西是亲娘准备的,而且每天都用,怎么会就今天出事?
“莫非,是有什么东西与大公子身体相克?”太医徐道林猜测道。“或者,是那点心……”
徐道林的意有所指,话留半句,让在场太医一同噤声。他们见过太多宫闱相争之事,有这样的怀疑也不是没理由的。
“可,那些点心是沈娘娘自己吃的,大公子是意外出现在那里的。”下人不太相信,“沈娘娘自己吃没事,赏了丫鬟几块吃也没事。”
“我看着也像中毒,”张林芝说道:“只不过,刚才吃心的不只大公子一人,为什么其他人安然无恙啊!”
“可……这看起来,就像中毒啊!”徐道林道:“这下毒的手段万万千……”
他的话没说完,萧天昊的门忽的被推开,一张悲伤,焦急,又愤怒的俏脸出现在门口:“你怀疑我儿是被人下毒!”
一语惊呆众人,太医们本是自己在商量对策,哪知道这太子妃会有听墙角的习惯呢。
刘院判惶恐道:“慎言!慎言!”
他急忙瞟了一眼沈秋菡:“东宫向来和睦,何来下毒之说!此等言论若传了出去,你我都将大祸临头!”
“对对,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病情……”
徐道林话没说完,屋里就传来喊声,“不好了,大公子出不来气,脸都紫啦!来人,来人!救命啊!”
众人脸色骤变,杨云舒也顾不得追究原因,一转身便往屋里冲。
忽啦啦,所有人全冲出屋里,只见床上三岁的萧天昊此刻紧闭着,大张着嘴,他的脸色已经青紫,就像即将窒息而死。
一屋子太医僵在当场,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想出办法。须臾,周显上前,不顾众人目光,用力捏着萧天赐的下巴,凑近他的嘴巴,以两指探入其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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