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神魔： 混沌血歌》
第二卷：因果交织．暗流汹涌
第11章：情柔之问·无名之默
残阳如血，将破碎的山峦染上一层凄艳的色泽。
南宫情柔望着那道立于山巅的孤寂身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灵光绫在她腕间微微颤动，仿佛感知到主人内心的激荡。方才在废墟中短暂交汇的五人，此刻已各自散开，南天亦峰的警惕、白劫莲情的审视、慕容情轩的沉吟、封月败天的跃跃欲试，都化作了她身后渐远的模糊轮廓。唯有她，迈着近乎固执的脚步，一步步攀上这处硝烟未散的山巅。
山风凛冽，卷起她素色的裙摆，也吹动了无名神魔垂落的玄色衣袂。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背对着她，仿佛与这片饱经屠戮的天地融为了一体。既不像是在俯瞰众生，也不像是在思索什么，更像是一块亘古不变的顽石，沉默地承受着岁月与战火的冲刷。
孤独无伤的身影隐在无名身侧三步外的阴影里，气息比山风还要稀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落在南宫情柔身上，如同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却又贸然闯入的物件。
“请让我过去。”南宫情柔停下脚步，声音在风中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她没有去看孤独无伤，目光始终锁定在那道背影上。方才在村落废墟中，那些被毒魔残害的同胞临死前的哀嚎犹在耳畔，而眼前这尊神魔，明明有能力阻止一切，却选择了漠然旁观。可他最后那瞬间的停顿，又绝非全然的冷血。
孤独无伤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直接的拒绝。
南宫情柔深吸一口气，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温润的微光从她掌心溢出，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净化之力，此刻却并非为了疗伤，而是为了支撑自己的勇气。“我知道你很强，强到可以轻易决定万人生死。”她抬高了声音，试图穿透那层无形的壁垒，“可你为什么要救那几个孩童，却对整个村落的惨状视而不见？你为什么在我质问时停下脚步？你到底……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抛向那道背影，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山巅陷入死寂，只剩下风声呜咽，仿佛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哀悼。南宫情柔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天真，竟妄图向一尊神魔探寻“理由”。或许在他眼中，人族的生死，与蝼蚁的存亡并无区别。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道背影终于有了动作。
无名神魔缓缓转过身来。
南宫情柔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混沌光晕中，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一双深邃到极致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慈悲，没有愤怒，没有怜悯，甚至没有她预想中的冷漠，只有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以及虚无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迷茫？
那迷茫稍纵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你……”南宫情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对方眼中那片万古不变的沉寂所震慑，剩下的话语哽在了喉咙里。
无名神魔看着她，目光在她腕间的灵光绫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上，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写满倔强与困惑的眸子上。那里面有痛苦，有不甘，有对生命的珍视，像一束微弱却执拗的光，刺破了他周遭永恒的黑暗。
孤独无伤向前半步，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强，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僭越。
南宫情柔却没有退缩，迎着那道目光，一字一句地问：“哪怕你是神魔，只要存在于这片天地，就该有自己的缘由，不是吗？见死不救，到底是遵循着某种规则，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
无名神魔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风里。
他的目光从南宫情柔身上移开，望向远方翻滚的魔气云层，又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到了更深邃的虚无。良久，才从他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低沉而模糊，像是跨越了无数时空传来的回响：
“……宿命……未至……”
“宿命？”南宫情柔愣住了，不解地皱起眉头，“什么宿命？谁的宿命？”
无名神魔没有再回答，也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重新望向远方的天际，背影恢复了之前的孤寂与漠然，仿佛刚才的短暂交流从未发生过。
孤独无伤的气息也随之收敛，重新隐入阴影，只是那道无形的屏障依旧存在，明确地昭示着“请勿靠近”。
南宫情柔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那四个字。宿命未至？是说那些人的死亡是早已注定的宿命，他无法干涉？还是说，他所等待的某个时刻尚未到来，在此之前，他不能轻易出手？
无数猜测在她脑海中盘旋，却没有一个能完美解释眼前这尊神魔的行为。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那孤寂的轮廓下，似乎隐藏着难以想象的沉重。他不是不在乎，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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