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门因边境炼丹工坊源源不断的丹药反哺而呈现出的蓬勃气象,如同一股清新的活力注入宗门,这消息传回顾南耳中,自然也让他倍感欣慰。南宫玥璃主导的丹道体系,夯实的是内在恢复与持续作战的根基,如同武者的气血,绵长而坚韧。然而,面对未来可能更加酷烈、甚至涉及域外邪魔的战争,仅靠恢复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锋利的矛与更坚固的盾。
这一日,顾南立于风吼要塞经过多次加固、铭刻了无数阵纹的巍峨城墙之上,远眺着远方依旧魔气隐约缭绕的荒野。他指尖轻轻拂过冰凉而布满灵纹的墙砖,神识细致地扫过笼罩整个要塞的巨型防御光罩。光罩流转不息,散发着稳固的灵力波动,足以抵挡灵王境以下的常规攻击。但顾南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现有的防御阵法,应对常规魔军冲击尚可,但若再遇老祖分身那等层次的强者,或是域外邪魔诡谲难测的手段,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他低声对身旁的玄风长老说道,“攻击方面,除了修士自身灵诀,缺乏一锤定音的大范围杀伤利器。单兵装备,也大多停留在基础的灵力增幅和物理防护上,与魔物近身搏杀,伤亡率依然偏高。”
玄风长老抚须点头,神色凝重:“南儿你所虑极是。阵法、炼器之道,博大精深,非我清风门所长。以往依赖联盟调配,所得皆是制式之物,难有突破。”
顾南眼中闪过一丝锐芒,转身看向玄风长老,语气斩钉截铁:“既然联盟给不了,那我们就自己造,造出更好的!师尊,烦请您立刻以我的名义,修书两封,一封致炎龙谷赤焰尊者,一封致中州太子李胤。邀请炎龙谷最擅‘爆裂’符文与火系炼器的大师,以及中州皇室对‘聚灵’、‘稳固’阵法最有研究的阵法师,前来边境!我们要联合研发,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战争利器!”
顾南的邀请,得到了炎龙谷与中州皇室的积极响应。不过数日,来自两方的精英团队便齐聚风吼要塞。
炎龙谷来的,是一位名叫火锤的大师。人如其名,身材魁梧壮硕如铁塔,皮肤黝黑,声若洪钟,一头赤发如火焰般张扬。他带着几名同样肌肉虬结的弟子,扛着大大小小刻满了赤红符文的工具箱,一来就直奔主题,嚷嚷着要看现有的灵炮和铠甲,对边境略显“秀气”的阵法师们颇有些不以为意。
中州方面领队的,则是一位名叫墨衡的老者,与墨渊大师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更为沉静古板,穿着标准的阵法师云纹长袍,一丝不苟。他带着几位年轻但眼神灵动的助手,行事严谨,对每一处阵基、每一道灵纹都要求精确到毫厘,对火锤大师那套“大力出奇迹”的作风,则是频频皱眉。
双方初次在顾南特意划出的、位于要塞核心区域的“技术研发工坊”会面时,气氛颇有些微妙。
“墨老头,你们中州那套聚灵阵,效率太慢!等灵气聚够了,魔崽子都爬上城墙了!依我看,直接把我炎龙谷的‘烈阳崩灭符’刻在炮管上,一炮下去,管他什么魔气妖氛,统统炸成飞灰!”火锤大师蒲扇般的大手拍着桌案,震得上面的图纸簌簌作响。
墨衡大师眉头皱得更紧,不紧不慢地反驳:“火锤道友,蛮力不可取。若无稳定高效的聚灵阵提供瞬间爆发的能量,你的崩灭符威力先损三成,且炮身无法承受反复冲击,三炮之内必炸膛。届时,是杀敌还是自杀?”
“你说谁蛮力?!老子的符文精妙着呢!”
“精妙?连基础的能量流转守恒都未考虑周全,何谈精妙?”
眼看两位大师就要从技术争论上升到人身攻击,顾南不得不轻咳一声,介入调停。
“火锤大师的爆裂符文威力惊人,墨衡大师的聚灵阵法稳如磐石,皆是各自领域的翘楚。”顾南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如今魔劫当前,非是一家一派之事。我们所需,并非简单的符文与阵法堆砌,而是要将二者的优势完美融合,取其‘爆裂’之威,纳其‘聚灵’之稳,创造出兼具瞬间爆发力与持续作战能力的新式装备。此乃开创之举,困难重重,正需二位大师摒弃成见,通力合作。”
他目光扫过两人,继续道:“若成功,此等利器不仅可御魔守土,更将在炼器与阵法史上留下二位之名。是执着于门户之见,还是携手共攀高峰,请二位斟酌。”
顾南一番话,既点明了目标,又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与前景。火锤大师和墨衡大师对视一眼,虽然脸上仍有些挂不住,但终究是哼了一声,不再争吵,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设计草图。
研发工作,就在这种时而激烈争论、时而埋头试验的磕磕绊绊中展开了。工坊内,时常传出爆炸声(多半是火锤大师的试验品炸了),或是灵光乱闪(多半是墨衡大师的阵法超载了)。顾南也不催促,只是提供了充足的资源和最好的环境,并时不时过来,以他那兼具风之敏锐与空灵体质包容特性的视角,提出一些关键性的建议,往往能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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