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香走后,顾清如和宋毅的事,虽然没有公开,但算是在周营长那里过了明路。
然而妇联主任的两次到访,还是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最先察觉到的是郭庆仪和周红梅。
刘玉香的登门,加上顾清如细微的情绪变化,再结合之前顾清如遇到白毛风被困时,宋毅不要命的表现,傻子才看不出来他俩有事!
两人都替顾清如高兴坏了。
宋毅年轻有为,家世又好,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但她们也替顾清如担心,那道看不见的“门第”鸿沟,还有结婚时严苛的家庭背景审查……哪样不是坎?
所以,郭庆仪和周红梅达成了默契,在外人面前,她们一个字都不会提。
但在私下里她们会给顾清如打气,你俩太般配了,你们不在一起谁在一起之类的。
事实上,刘玉香走后没多久,顾清如就回过味来了。
刘玉香那副热情洋溢的笑脸之下,藏着一份精明的盘算。她想通过这次介绍来攀附宋家,而自己,成了她向上攀附的一块垫脚石。这种被当作“棋子”的感觉,让她感到一丝不快。
而比这更让她心沉的,是刘玉香口中反复强调的“宋母”。她口口声声说着“欢迎”、“认可”,但顾清如听出来的,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考察。
一份刚刚萌芽的美好感情,却混杂着被利用和被审视的疏离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然而顾清如没有太多时间忧心小儿女的爱恋,很快就投身到了营部开春垦荒的忙碌中去了。
开春,对于内地而言,是草长莺飞,但对于边疆这片广袤的土地,对于农五师的战士们来说,开春,就是一声冲锋的号角,一场向冻土宣战的“大会战”。
二月末的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凛冽的寒风依旧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荒原上,积雪尚未完全消融,然而,这片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土地,已经被震天的口号声和机器的轰鸣声彻底唤醒。
远离七连连部的大地上,地表覆盖着厚厚枯草和苇根,下面是坚硬如铁的冻土。
这里没有任何水利设施,没有道路,远离连队。
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一镐头抡下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震得人虎口发麻,手臂酸麻。
但七连知青们没有退缩。他们脱掉了厚重的棉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绒衣,头上冒着滚滚的热气。每个人的脸都被冻得通红,鼻尖上挂着晶莹的冰霜,呼出的白气在空中迅速凝结,又迅速消散。
“同志们,加把劲!春天不等人,粮食不等人!”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口号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荒原上回荡,
休息的哨声响起,知青们手里的铁锹、坎土曼“哐当”一扔,一屁股瘫坐在还冒着寒气的黑土地上。
刘连福抹了把脑门的汗,望着远处连队那片麦田,又看看眼前这片刚翻开的、还带着冰碴的黑土,忍不住朝身边的组长陈荣贤嘟囔:
“陈组长,我有点想不通。咱连队那片地不就挺好嘛,瞅着也肥,为啥非得跑这老远,来啃这块硬骨头?这冻土,比沪市的石头还硬!一镐头下去,火星子都蹦出来了!”
陈荣贤眯眼看着远处, “小子,你懂个啥!远处那片,那叫‘熟地’!那是我们五几年,靠着一双手,一把坎土曼,一寸一寸从芦苇荡里抠出来的。那是咱们连队的‘饭碗’,金贵着呢!”
王大宾揉着酸痛的肩膀,插嘴道: “金贵是金贵,可架不住咱们人多啊!我顿顿吃三个玉米窝头,还是觉得饿!”
陈荣贤被他逗乐了,一指头戳在他脑门上, “这不就结了!你们这些城里娃一来,咱们连的人口翻了一番。原来的地,就那么大,人多了,嘴就多了,不想法子开新地,难道等着喝西北风?这叫‘家大业大,开销也大’。”
刘连福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
王大宾小声吐槽,”开新地就开新地呗,非得搞‘大会战’?累得跟驴一样,一天下来,我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陈荣贤闻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大会战,就是要快!春天不等人,节气不等人。这冻土,就化开这么一两个月,咱们得抢在播种前,把地翻出来,把渠修好,把地整平。要是慢了,耽误了春播,这一年就白瞎了!这叫‘与天争时’!咱们一个营,一天就能开几百亩地!”
“啥?几百亩?!”王大宾和刘连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三营有十几个连队,两千号人,一天就能干出这么多地?
陈荣贤挠挠头,赶紧补充道,“也不都靠人力,你们忘了,营部还有机耕连那些宝贝疙瘩呢,有大家伙。”
去年夏天在石河农场抢收小麦,他们可是亲眼见过。那收割机“轰隆隆”开过去,顶得上十几个收割好手,那叫一个威风!
陈荣贤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子们,别觉得现在苦。想当年我们开垦连队门口那片菜地时,连镐头都没有,是用钢钎和手刨出来的!现在你们开荒,不光有镐子,还有拖拉机帮衬,你们这帮小子,是赶上好时候了!别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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