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并肩往前走去，身影很快融进热闹的人群里，只留下小贩愣在原地，手里还举着没说完的话。
两人跟着空中的香气一路走到餐馆。
餐馆里满是饭菜的香气，木质吧台被擦得锃亮，老板在灶台后颠勺，“哗啦”一声，金黄的炒饭裹着蛋液和肉丁，盛在白瓷盘里端上桌，热气腾腾地冒着凉气。
艾斯和萨博坐在吧台前，面前各摆着一盘招牌炒饭。
艾斯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嘴里含糊地说着，“好吃！”
他的动作并不粗鲁，只是在动作带着点贵族气质的萨博面前显得有些随意。
正吃着，勺子刚举到嘴边，艾斯的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肩膀微微垮下来，握着勺子的手也松了劲，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往餐盘方向软下去。
眼看他的脸颊就要“啪”地砸进满是米粒的盘子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稳稳托住了他的下巴。
萨博嘴里还嚼着饭，腮帮子鼓鼓的，一手举着自己的勺子，另一只手托着艾斯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含糊不清。
“真是的……你又来这一套。”
他轻轻把艾斯的脑袋往椅背上推了推，让他靠得舒服些，又伸手把艾斯手里的勺子接过来，放在餐盘边。
指尖碰到艾斯的手时，还能感觉到对方因为放松而微微发烫的温度。
萨博咽下嘴里的饭，看着艾斯闭着眼、嘴角还沾着一粒米饭的睡颜，忍不住摇了摇头。
自从之前在莫比迪克号上，亲眼看见艾斯吃着吃着就脑袋砸入餐盘里睡过去，被白胡子笑着揉了揉头发后，他就渐渐习惯了这家伙的“吃饭秒睡”。
“明明刚才还说要再点一份的，现在倒好，吃一半就睡着。”
萨博小声嘀咕着，却还是拿起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掉艾斯嘴角的米粒，又把自己的餐盘往旁边挪了挪，免得不小心碰到他。
餐馆里的客人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萨博也不在意，只是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时不时抬眼看看艾斯，确保他没睡得太沉、不会从椅子上滑下去。
毕竟，对他们来说，这样看着对方吃着吃着就睡着的模样，也是一种难得的、安稳的日常。
十几分钟后，餐馆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股带着沙尘的热风裹着烟味涌了进来。
来人穿着件半敞的海军外套，嘴里叼着两根快燃尽的雪茄，烟蒂的火星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
他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要坐下，目光扫过吧台时，却猛地顿住——
艾斯正背对着他坐在吧台前，宽实的后背上，那片巨大的刺青格外引人注目。
男人瞳孔骤然一缩，嘴里的烟差点掉下来，手指下意识摸向背后的武器，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他又把视线移向艾斯旁边的萨博，眉头紧紧皱起：这人穿着干净的礼服，手指修长，正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拨着炒饭，身上没有丝毫海贼的凶悍气，反倒透着点文雅。
男人眼神一眯，心里思索各种海贼的脸。
这个人？似乎不是海贼。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艾斯动了。
他慢悠悠地转醒，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伸手摸过旁边摆放整齐的勺子，舀起一口炒饭塞进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慵懒，似乎完全没察觉身后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
萨博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睡醒了？还吃不吃？不吃我帮你解决了。”
艾斯含着饭点点头，含糊地“嗯”了一声，又低头继续吃。
两人依旧聊着天，话题从炒饭的味道说到等会儿要去买的沙漠水壶，神情自若得像是在自家院子里吃饭，仿佛身后那个攥着武器、眼神炽热的海军，不过是空气里的一粒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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