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澄，湾悦塌房事件，并不是单纯的网络暴力事件。其中牵涉的个人和企业、机构、组织非常多。”靳巳时把笔记本电脑转向程然，将整理好的信息给他看。
程然看得眉头越皱越紧。
前世不从商是最正确的选择，至少他活到寿终正寝了，看看其他那些转商的老家伙，哪个不是短寿好多年？
这里面水也太深了。
“现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只有以伍某代表的那群主播团伙，如果要挖出所有真相，我们还需要些时间。”秦锋接话。
意思是如果只告伍晓三那群主播团伙，已收集到的证据足够他们进去踩十年缝纫机。
但如果要把牵涉其中的所有人都挖出来，还得寻找足够多的罪证。
程然沉默片刻，问道。“具体涉案方向你们有什么猜测吗？”
“其中涉嫌了情色交易，非法运营，无效产品以及洗Q等活动。”
“涉案人员呢？”程然问。
“不好估计，不过这属于群体产业链作案。”秦锋顿了顿，然后补充道。“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作案了，之前那些受害人跟这次的受害人一样，都是无背景无组织的普通人员，最后结果只能由受害人自身承担。”
而那些受害人，多数已经走入了绝境，最终……
哪怕知道了内情，受害人也对付不了那么大的群体，无处伸冤，结局还是不了了之。
说难听点，李雪澄，湾悦只是无良资本捞黑心钱的牺牲品，这样的人，不是李雪澄湾悦，也会是张某澄，湾某。
总之，她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客厅一下子沉默下来，思绪万千。
就算阳光再炽烈，都有照不到的地方。
也总有人不惜永远待在黑暗的角落，也义无反顾踏进那片黑暗地带。
人基因中自带的劣根性，是抹除不了的。
过了许久，程然打破寂静。“现在掌握的证据能还两个女孩清白吗？”
靳巳时：“把证人找齐，没有问题的。”
程然默了默，却道。“你去跟她们聊聊，让她们知道整个事件发展原因，牵涉人和涉案方向。把所有利害关系跟她们讲清楚，让她们自己拿主意吧。”
具体是还清白，还是其他，只有受害人才有资格做决定。
靳巳时眼中闪过一抹欣赏，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好的，老板。”
送走两位律师，程然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又有些睡不着了。
或许是吃多了，或许是白天睡了这会儿不困，又或许脑子里事情太多太杂让他精神亢奋。
他辗转到天翻鱼肚白才有了睡意，一觉睡到中午傅老爷子亲自敲他的房门，喊他起来做饭。
傅晏洹已经在楼下客厅沙发上开启了视频会议，显然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助理小周没事，在厨房给两个阿姨打下手，扒扒蒜，洗洗菜什么的，顺便聊些有趣的话题逗得两个阿姨合不拢嘴。
难得屋子里这么有生活气息，程然一扫昨日的烦闷，系上围裙打算做几道拿手好菜。
靳巳时一大早已经跟两个姑娘谈过了。
两人虽然早早辍学，但也在网络混迹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没见过，也听说过。
她们沉默了许久，最后决定考虑一下再做答复。
靳巳时本打算给程然打电话汇报，结果程然没接，就发了短信说明，人已经回去市里了。
毕竟他的专职工作不是诉讼律师。
秦锋昨晚已经连夜离开了两江市，他工作繁忙，要不是因为傅总是他老板，他也抽不出时间过来。
程然预计今天需要腌制的鸡跟昨天差不多，吃完饭跟着阿姨一起忙活起来。
白石塔镇上老食客已经少了一部分，不是所有人都有年假休，有些人请了一天假又回去上班了。
走的时候，牛马们眼泪流了一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程老板做的美食了，想想就心痛到无法fu吸。
“我给你们唆，我关注嘞个小吃摊老板好久啦，之前就想去滨海市买他嘞小吃，但听唆他嘿神秘，轻易找不到人。”杜美娟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在车里手舞足蹈。
“你是从哪点晓得这个摊主嘞呢？”同行的朋友也操着塑料普通话询问。“又是啷个晓得他在这里的嘞？”
“我迈，平时带到你们出来玩，肯定是要做攻略，找好吃哩撒。那天无意中刷到个视频，我看起嘿安逸噢，就关注嘞主播。”杜美娟滔滔不绝，满脸自信放光芒。
“嘞天晚上我刷视频，又看到个直播，里头就有这个小吃摊。嗨哟，你不晓得这个摊摊多好认，我一眼就看到咯。”
杜美娟一行九个人，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同学，关系一直很好，每年都要出来玩几趟。
现在又退休了，家里没负担，孙子外孙子不用养，索性组织了八个人一起游遍祖国大江南北。
去看看年轻时候没来得及看的风景，享受没吃过的美食。
杜美娟这人实在，每次都是她做好攻略，避开人群拥堵，找到好吃的好玩的，八个同学对她既佩服又信服。
硬要叫他们来弄这些，他们还觉得一把年纪，没那个精力去搞。
可每次杜美娟都是热情洋溢，能量满满，做好攻略带他们看最美的风景，吃最棒的美食，走到哪儿都是乐乐呵呵的。
“这么说，这个小吃摊还会到处跑？”有同伴好奇问。
“跑！据说到处跑，一点不固定。”杜美娟表情夸张生动，把车里人都逗笑了。“能在这里遇到他，我们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嘞。”
“是是是，你是我们嘞福星撒，不然每次都错开人旅游啊。”
“娟儿说的话我肯定信撒，就是这个镇上看起没啥好吃的好玩的，那个老板啷个选这个镇摆摊呢？”
“不是哟，还不在镇上，在村里头。”杜美娟摇头。“据说嘞个老板摆摊地点没有规律，很随心所欲哦。”
“村子里摆摊？老板咋想的呢。不赚钱了？”
“嘞哪个晓得？”
说着，车子驶出镇子，直奔导航所指的地点。
除了这两辆车，前前后后陆陆续续一直有车驶向同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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