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窗户被猛地推开,叶梦情、林倾城和王胜男的身影出现在窗口。林倾城手里还拎着一根粗大的门闩,一副“刚被吵醒、不明所以”的憨直模样。
“谁?谁在那儿?!”叶梦情的声音带着警惕,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能看到粪坑那边一团剧烈晃动的黑影和球球低吼的身影。
“胜男?”叶梦情看向身边。
王胜男没有说话,但她的双眸在黑暗中骤然亮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光芒——灵瞳开启!瞬间,坑里那个浑身糊满污秽、散发着冲天臭气、精神濒临崩溃的身影,在她眼中清晰无比,连对方腰间挂着的、刻有青玄门外门标记的玉牌都看得一清二楚。
“嫂子,”王胜男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确定和不易察觉的嘲讽,“是个‘客人’,不小心掉进我们沤肥的坑里了。看样子…摔得挺惨。” 她刻意加重了“沤肥”和“摔”字。
“啊?掉粪坑里了?”林倾城适时地表现出惊讶和“关切”,他挠了挠头,对着坑的方向憨声喊道:“喂!里面的!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拉你上来?不过俺们这儿只有挑粪的扁担,没绳子啊!” 他语气里的真诚和“挑粪扁担”这个选项,让坑里本就崩溃的探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刘管事!”叶梦情立刻朝仓库另一边喊道,“带几个人,拿上长竹竿和火把!有‘客人’不小心失足掉进西边的肥坑了!小心点,别把‘客人’伤着了!”
很快,刘大带着两个强壮的村民,举着火把,拿着几根长长的、顶端带着钩子的竹竿跑了过来。火光照亮了那个如同在粪浆地狱里滚过、散发着冲天恶臭、眼神涣散绝望的身影。
“哎哟喂!这…这位爷怎么掉这儿了!”刘大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关切”,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快意。他指挥着村民:“快快!小心点!用钩子挂住他腰带,轻点拉!别让‘贵客’再受伤了!” 他特意强调了“贵客”二字。
当浑身污秽、散发着浓烈恶臭、精神恍惚的探子被像拔萝卜一样从粪坑里拖出来时,林倾城“好心”地递过去一个水瓢:“洗…洗把脸?”
探子看着那水瓢,再看看自己浑身流淌的黄黑污物,最后对上林倾城那“纯真无邪”的关切眼神,以及周围村民强忍笑意的表情和火把映照下王胜男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金色瞳孔,他喉头一甜,羞愤交加,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噗!” 一口鲜血混杂着污物喷了出来,双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哎呀!这位‘贵客’激动得晕过去了!”刘大惊呼一声,连忙指挥:“快!抬到柴房去!打几桶井水…先冲冲干净!别熏着主家了!”
夜色中,叶家仓库西侧弥漫着经久不散的浓烈气味。而青玄门第一次正式的探查行动,就这样以一种极其不体面、极其荒诞、极其有“味道”的方式,宣告失败。探子腰间那块沾满污物的青玄玉牌,在柴房的角落里,默默散发着最后的、屈辱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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