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西郊,“永生”生物研究所地下B-7层。
冰冷的金属走廊回荡着刺耳的警报红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和某种金属过热烧焦的混合怪味。厚重的合金气密门被林倾城以空间之力生生撕开,扭曲的金属边缘如同狰狞的巨口,露出门后更为广阔和诡异的景象。
这里不像实验室,更像某种亵渎生命的祭坛。
巨大的空间被分割成数个区域。中央是一个深嵌入地板的环形平台,平台中心矗立着一个由暗绿色不明合金铸造的、布满复杂管道和接口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壁上镶嵌着数块巨大屏幕,上面正疯狂滚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暗绿色数据流和扭曲的生物结构图——正是周天豪描述的“心脏”!
围绕着中心容器,是数个透明的、灌满淡绿色营养液的圆柱体培养槽。槽内漂浮着形态各异、令人毛骨悚然的“造物”:有的依稀能看出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骨架,但被强行嫁接上了金属翼膜和蝎尾;有的如同放大畸形的昆虫,甲壳下蠕动着粗大的金属管线;甚至还有一个槽内浸泡着半截巨大蟒蛇的身躯,其断口处延伸出密密麻麻的金属触手,在营养液中无意识地抽搐搅动。浓烈的妖气、冰冷的机械感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弑神之毒”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侵蚀心智的污秽力场。
平台边缘,几个穿着白色防化服、戴着全封闭头盔的研究员正瘫倒在地,身体诡异地扭曲着,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黑色,口鼻溢出白沫,显然是被某种剧毒瞬间夺去了生命。他们手中还拿着记录板或是操作仪器,显然死亡来得极其突然。
而在平台下方,靠近一处堆满废弃零件和金属箱的角落,叶景天正狼狈地蜷缩着。他昂贵的西装沾满了油污和暗绿色的不明液体,左臂无力地耷拉着,呈现不自然的扭曲,显然是骨折了。他惊恐地看着平台中心,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平台中心那个圆柱形容器旁的一个身影上。
那身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研究服,身形干瘦,头发稀疏花白,背对着入口。他手中正拿着一个针筒,针筒内是粘稠得如同活物、散发着幽幽暗绿光芒的液体——正是那致命的“弑神之毒”原液!他似乎在专注地调试着连接圆柱形容器的某个接口。
“玄尘子!”林倾城冰冷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实验室。他一步踏出,脚下无形的空间波纹荡开,将空气中弥漫的污秽气息都逼退了几分。
那干瘦的身影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
一张苍老得如同树皮、布满深深刻痕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眼睛异常浑浊,眼白占据了大部分,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闪烁着一种非人的、纯粹的贪婪和疯狂。嘴角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这张脸,与福伯临终前曝光的旧照片上那个道袍袖口染血的玄尘子,五官轮廓依稀相似,却早已被漫长的岁月和扭曲的欲望腐蚀得面目全非。
“呵…呵呵呵…”玄尘子发出一阵如同砂纸摩擦的沙哑笑声,浑浊的目光越过林倾城,死死钉在叶梦情身上,尤其是她颈间那若隐若现、流淌着淡金光泽的古老符文。“守护血脉…终于…彻底觉醒了…比预想的…还要完美…”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贪婪地虚空抓握着,仿佛想将那血脉之力据为己有。“这份精纯的大地本源…正是‘造神’计划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拼图!”
“造神?就凭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林倾城眼神睥睨,周身剑意隐而不发,却让整个实验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并指如剑,遥遥指向玄尘子手中那管暗绿毒液,“用这污秽之毒,加上无辜生灵的血肉,造出来的,只能是邪魔!”
“邪魔?力量就是力量!”玄尘子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癫狂,“万年前,若非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阻挠,老夫早已成就无上大道!何至于像阴沟里的老鼠般躲藏万年!这污秽之毒?哈哈!它来自更高维度的馈赠!是打破生命桎梏的钥匙!而她的血…”他猛地指向叶梦情,“就是承载这钥匙、打开神之领域的完美容器!”
话音未落,玄尘子眼中凶光暴涨,干枯的手指猛地一弹!
咻!咻!咻!
三道细如牛毛、几乎完全透明的乌光,如同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目标并非林倾城,而是直取他身后的叶梦情!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蕴含着一种阴毒腐蚀神魂的力量——玄阴戮魂针!
“小心!”林倾城眼神一寒,甚至无需动作,心念微动间,叶梦情身前的空间瞬间产生细微的折叠和扭曲!
叮!叮!叮!
三声极其轻微、如同冰珠落玉盘的脆响。那三道歹毒的乌光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却又坚韧无比的墙壁,在距离叶梦情面门不足三寸的空气中骤然凝滞!针尖剧烈震颤,发出高频的嗡鸣,针体上附带的阴毒魂力如同冰雪遇阳,在扭曲空间的无形立场下迅速消融瓦解,最终化作三缕细微的黑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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