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大殿内,随着武神凌不情不愿地收回了魄武画戟残留在金离瞳体内的毁灭性反噬之力,那如同附骨之疽般不断侵蚀仙元的战意法则终于消散。罗丽公主立刻抓住机会,将精纯磅礴的爱心仙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金离瞳体内。温暖柔和的粉色光芒如同春日暖阳,包裹住金离瞳残破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他断裂的经脉、滋养他枯竭的仙元核心。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穹顶星云漩涡投下的光斑流转不定,映照着大殿内众生相:水清漓静坐如冰,默慵懒地靠在他怀中,仿佛事不关己;世王高踞王座,混沌光晕漠然;其余法相或闭目养神,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治疗过程,或(如武神凌)笨拙地安抚着受惊的茉莉。空气中弥漫着罗丽仙力特有的馨香,以及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不知过了多久,金离瞳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是一片茫然与空洞,仿佛刚从无尽深渊中挣扎回来。随即,剧痛与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闷哼一声,眉头紧锁。但紧接着,他感受到了体内那温暖而充满生机的治愈力量,以及身边那熟悉的气息。
“离瞳!你醒了!”罗丽惊喜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依旧不敢停歇,持续输送着仙力。
金离瞳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跪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却满眼担忧的罗丽。记忆如同碎片般涌入脑海——魄武画戟的恐怖反噬、撕心裂肺的痛苦、濒临死亡的绝望……以及,最后那道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带着无奈与施舍意味的声音……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投向了不远处,那个正懒洋洋靠在水清漓怀中,仿佛刚刚睡醒的默。
四目相对。
默的狐狸眼中,没有关切,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平静的、近乎淡漠的了然。她看着金离瞳那副劫后余生、惊疑不定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字字清晰的语调,开口说道:
“哟,醒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金离瞳耳中,也让大殿内所有存在的注意力,再次集中了过来。
金离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自身无力的屈辱,有对默出手相救的疑惑,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
默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醒了就好。醒了,可要记清楚一件事。”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玩味,直视着金离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次你能捡回一条命,可得好好感谢……你经常往静水湖送的那些金狮币。”
“金狮币?”金离瞳猛地一愣,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他送金狮币给静水湖?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记得?他确实富可敌国,也偶尔会……嗯,为了在罗丽面前显摆,或者……讨好(?)水清漓和默?但那些不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礼物”吗?跟救命之恩有什么关系?
看着金离瞳那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懵逼表情,默的嘴角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你懂的”的眼神,慢悠悠地补充道:
“那些金狮币,可是都登记在册,入了我们这……公账的。”
“公账?”金离瞳更懵了!什么公账?禁忌之地还有公账?他怎么不知道?
默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好心地“解释”道:“就是禁忌之地的公共财产账户啊!你每次送来的金狮币、仙晶、宝石、天材地宝……哦,对了,还有你上次为了讨好罗丽,特意打造的那座纯金玫瑰花圃……这些,可都算是你对咱们这儿的‘贡献’和‘投资’呢!”
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听得金离瞳目瞪口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贡献”了这么多!
“所以啊,”默总结道,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若非你是咱们这的‘金主’,贡献卓着……”她刻意加重了“金主”和“贡献卓着”这两个词,“我们可不会随便出手管你的闲事。”
“毕竟,”她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我们也很忙”的样子,“咱们这儿,讲究的是……等价交换。你出了‘钱’,我们保你‘命’,很公平,对不对?”
默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直接把金离瞳的救命之恩,定性成了“金主”享受的“VIP售后服务”!把他从“受助者”的位置,一下子拔高到了“尊贵投资人”的高度!虽然这个“投资人”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投了这么多……
金离瞳被这一套组合拳打蒙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我是金主?我贡献卓着?所以救我是应该的?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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