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该突袭金国后方的消息,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沉重的战云。王凌峰握着密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无疑是扭转战局的绝佳机会!但……也速该此人,野心勃勃,绝非善类,驱狼吞虎,后果难料。是趁机联合蒙古共击金国,还是……
汴梁,镇北将军府(原童贯府邸)内,烛火通明。王凌峰、种师道、方腊、林冲、朱武等核心人物齐聚一堂,气氛凝重而压抑。桌上摊开的,正是那份来自北方草原、用羊皮写就、字迹潦草却内容石破天惊的密报。
“也速该……这个老狐狸!”种师道雪白的须发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金国上京的位置,“他竟敢在这个时候捅了完颜宗望的腚眼!好!好啊!真是天助我也!”
连日血战、鬓角已添风霜的林冲,眼中也爆发出锐利的光芒:“盟主!金虏后院起火,完颜宗望必然军心浮动,首尾难顾!这是我们反击的绝佳时机!末将愿为先锋,率军出城,与种老将军东西夹击,必可大破金兵!”
就连一向沉稳的朱武,也捻须沉吟:“此确是天赐良机。金国主力被也速该牵制,完颜宗望已成孤军,若处置得当,或可一举将其逐出中原。”
厅内众将群情激昂,摩拳擦掌,数月来的压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唯有王凌峰,凝视着地图上那片广袤的草原,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也速该……这个名号,让他心头警铃大作。他永远忘不了居庸关下,也速该蒙古铁骑的凶残与狡诈,更忘不了此人按兵不动、坐观成败的深沉心机。
“盟主,你意下如何?”方腊见王凌峰久不言语,忍不住问道。如今王凌峰凭借汴梁守卫战的威望和手中的玉玺,已是抗金联盟实际上的核心。
王凌峰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也速该此举,看似帮了我们大忙,实则将我等置于更凶险的棋局之中。”
众人一怔。
“盟主何出此言?”种师道不解。
“种老将军,诸位兄弟,”王凌峰走到地图前,“也速何是什么人?是觊觎中原肥美草原的恶狼,是比金人更狡诈、更危险的邻居!他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我等与金虏两败俱伤之际动手?”
朱武眼神一凝:“盟主的意思是……他意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错!”王凌峰重重点头,“他打金国是真,但绝非为了助我。他是要趁金国虚弱,抢夺地盘人口,壮大自身。若我们此时与完颜宗望死磕,即便胜了,也必然是惨胜,精锐尽丧,元气大伤。届时,也速该携大胜之威,掉头南下,我等拿什么抵挡?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兴奋的众将瞬间冷静下来,冷汗涔涔。是啊,也速该的凶名,谁人不知?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机会溜走?”林冲不甘道。
“当然不!”王凌峰眼中精光一闪,“机会要利用,但绝不能为人作嫁!我们要下一盘更大的棋!”
他手指地图,语速加快:“也速该想当渔翁,我们便不能只做鹬蚌!我们要让也速该和金虏,都成为这盘棋上的棋子!”
“盟主已有定计?”方腊急问。
“驱虎吞狼,而后……困虎擒狼!”王凌峰斩钉截铁,“第一步,立刻派能言善辩之士,秘密联络也速该!”
“联络他?岂不是与虎谋皮?”种师道皱眉。
“正是要与虎谋皮!”王凌峰冷笑,“派人告知也速该,我等愿与他结盟,共击金虏。约定东西夹击,事成之后,黄河以北之地,尽归他所有!”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黄河以北,那可是中原腹地!
“盟主!这……这岂非卖国?”种彦崇失声道。
“是诱饵!”王凌峰目光深邃,“空头支票罢了!也速该野心勃勃,必会心动。此举一可坚定他攻金之心,二可麻痹于他,让他以为我等已无力争雄,只求偏安。三来,更可离间他与金虏,让他们狗咬狗,厮杀更烈!”
朱武恍然大悟,击掌赞道:“妙啊!此乃二虎竞食之计!盟主高明!”
王凌峰继续道:“第二步,对外散布消息,夸大也速该的兵力战果,渲染金国后方糜烂之势,动摇完颜宗望的军心!同时,对完颜宗望那边,则示敌以弱,可派使者假意议和,拖延时间,让其心存侥幸,不致立刻鱼死网破,为我军休整和调动争取时间!”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王凌峰声音凝重,“林冲兄弟!”
“在!”
“你即刻持我手令,秘密返回北疆,汇合杨志、武松诸部,不必南下,而是向北运动,陈兵于燕云十六州外围,做出威胁也速该侧翼的姿态!同时,派人联络草原上与也速该有仇的部落,暗中资助,给他后方添乱!”
“末将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冲凛然领命。
“种老将军,方圣公,”王凌峰看向二人,“汴梁防务和江南粮草,仍要倚重二位。我军需趁此良机,加紧休整,补充兵员器械,广积粮,高筑墙,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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