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在压抑与伪装中缓慢流逝。
一个月的时间,并未抚平柏锦身心的创伤。
她住在医院顶层的特护病房,与其说是休养不如说是一座更为精致的牢笼。窗明几净,设施奢华,服务更是无微不至,却隔绝了所有通往自由的可能。
女儿是她灰色世界里唯一鲜活的存在,也是悬在她头顶最沉重的枷锁。
小家伙一天一个模样,眉眼间既有星沉浦的深邃轮廓,也继承了柏锦的柔和。她无知无觉地成长,用纯净的笑容和咿呀学语,一点点撬动柏锦冰封的心防。
星沉浦的出现频率不高,但每一次都带着一种令柏锦愈发不安的平静。她似乎很满意柏锦目前的“安分”,来看望时,偶尔会抱一抱知予,动作依旧带着审慎的疏离,目光在孩子脸上停留片刻,更多的是一种对所有物的确认而非温情。
她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柏锦身上的。
柏锦无法理解这种异常,只觉得那目光像冰冷的蛇信,舔舐着她的恐惧,让她不寒而栗。
这天,一个看似平常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
柏知予刚喝完奶在柏锦怀里满足地睡去,小嘴还无意识地咂摸着。护理人员悄无声息地上前将孩子接过去放入恒温保育床。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无声推开,星沉浦走了进来。她依旧是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与病房内柔和的气息格格不入。她没有先去看孩子,而是径直走到柏锦面前。
“感觉如何?”星沉浦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柏锦垂下眼睫,避开她的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
星沉浦并不在意她的冷淡,她的目光在柏锦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通知:“准备一下,晚上带你和知予,去见你父母。”
柏锦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擂动。
星沉浦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音低沉带着安抚:“只是见一面。他们很好,也很想见见外孙女。这是你身为女儿和母亲,‘应尽’的义务。”
应尽的义务?柏锦在心中嘶吼,是作为人质家属去确认人质安全的“义务”吗?!
但她没有选择。柏锦看着保育床里酣睡的女儿,她不能激怒星沉浦,不能让父母和女儿因为她的反抗而陷入更可怕的境地。
“...好。”她听到自己干涩颤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
傍晚,一辆防弹级别的黑色车子无声地滑出医院地下通道。
车内空间压抑得令人窒息。柏锦紧紧抱着女儿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穿着星沉浦让人送来的羊绒连衣裙,面料柔软,却像沾满毒液的蛛网包裹着她的身体。
星沉浦坐在她身侧,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城市光影中显得冷硬如。
车子并未驶向机场或任何可能的出境通道,而是开往了市郊一个环境极其幽静安保措施堪比军事禁区的高端疗养社区。
经过数道森严的关卡,最终停在一栋被高墙电网环绕的独栋别墅前。
别墅外观是优雅的欧式风格,灯火通明。
“下车。”星沉浦睁开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柏锦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抱着女儿,脚步虚浮地跟着星沉浦,走进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门内,是温暖明亮的灯光,奢华而舒适的家居布置,空气中甚至飘着她记忆中母亲最拿手的糖醋排骨的香气。
然而,这所有刻意营造的温馨在看清客厅沙发上那两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瞬间崩塌,碎裂成无数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柏锦的眼底。
“爸...妈!”
柏锦失声尖叫,声音凄厉得变了调,身体剧烈一晃,若不是强撑着,几乎要瘫软在地。
沙发上坐着的,正是她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父母。他们看起来...很好。衣着光鲜,面色红润,甚至比她记忆中的模样还要年轻些。但他们的眼神,他们看向她时的神态,却让柏锦如坠万丈深渊。
那是一种惶恐、不安、小心翼翼。仿佛他们对她的出现,对凭空多出的外孙女,毫不意外,只是被动地接受着这场早已安排好的团聚。
“小锦,你来啦?”柏母率先站起身,脸上露出往日的笑容,她快步上前,目光飞快地扫过柏锦怀里的襁褓,伸出手似乎想抱,又犹豫地缩回,只是局促地握着手,“快,快坐下说话,别站着。”
柏父也站了起来,身形微微佝偂,眼神闪烁,不敢与柏锦对视,声音低哑:“来了...来了就好。”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劲到了极点!
柏锦猛地转向身旁气定神闲的星沉浦,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声音也因极致的情绪而颤抖:“星沉浦!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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