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掌控，习惯了将一切风险量化、评估、转移或消除。
但这一次，风险直接关联到她自身，关联到那个她视若禁脔的女孩，关联到一种超越她现有认知范畴的生命形态。
她，敢吗？
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地下室的灯光似乎都变得更加惨白，映照着两张同样苍白、却带着截然不同神情的脸。
一张是冰冷面具出现裂痕的震怒与审视。
一张是带着虚弱却毫不退让的、冷静的残忍。
最终，星沉浦眼中的风暴缓缓平息下去，重新被那深不见底的幽暗吞噬。
她没有回答舟自横的问题。
敢，或者不敢，这个答案，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甚至可能，连她自己都尚未厘清。
她只是带着未散尽戾气的眼神，最后扫了一眼那些淡琥珀色的试剂。
然后，转身。
“尽快解决稳定性的问题。”
她丢下这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话。
迈开脚步，离开了这间充满禁忌气息的地下室。
厚重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舟自横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星沉浦消失的方向，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慢慢敛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她知道，她戳中了星沉浦最隐秘的软肋。
这场交易，看似是星沉浦掌控一切，但此刻，天平似乎微微动摇了一下。
而她，也将自己置于了更危险的境地...
一个知晓了掌控者内心弱点的人，往往要么成为最得力的心腹，要么...成为必须被清除的对象。
舟自横低头，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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