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目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将陆羽的每一个动作都捕捉、放大。
他没有走向那张代表着力量与征服的强弓,而是走向了那匹属于阿史那·朵颜的乌骓战马。
这一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要做什么?”
“疯了不成?那可是突厥的宝马,性烈如火,生人勿近!”
裴炎身后的刘祎之,嘴角已经咧开一个嘲讽的弧度,低声对同僚说:“黔驴技穷,这是要故弄玄虚,准备认输了。”
就连观景台上的武则天,凤目也微微眯起,眼神中透出一丝探究。
阿史那·朵颜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那匹乌骓马是她的骄傲,是她从数百匹良驹中亲自挑选的伙伴,除了她和寥寥几位亲信,从不让外人靠近。陆羽此举,在她看来,近乎一种挑衅。
乌骓马显然也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它不安地刨着前蹄,鼻孔里喷出粗重的响鼻,一双马眼警惕地盯着越走越近的陆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匹烈马会暴起伤人之时,陆羽停住了脚步。
他停在了一个微妙的距离,既不至于让马感到威胁,又能清晰地看到它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匹马。他的眼神,平静、温和,不带一丝一毫的侵略性,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匹焦躁不安的乌骓马,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它停止了刨蹄,响鼻声也渐渐平息,那双警惕的马眼里,流露出一丝困惑。它似乎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恶意。
陆羽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赛场。
“好马。”
他只说了两个字。
随即,他转向阿史那·朵颜,脸上带着一丝由衷的赞叹:“它有草原的风,有雷霆的骨,更有不屈的魂。公主殿下,它不是坐骑,是你的战友。”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阿史那·朵颜的心锁。
她最骄傲的,便是旁人只看到她的骑射,却无人懂得她的伙伴。而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刚刚在文试上将她碾压得体无完肤的对手,却一眼看穿了她与乌骓马之间最深沉的羁绊。
她眼中的警惕与敌意,在这一刻,悄然融化了些许。
“你……也懂马?”她忍不住问道。
陆羽笑了笑,不置可否,却话锋一转:“公主殿下的箭术,已臻化境,如天山之巅的雄鹰,俯瞰众生。陆羽若是班门弄斧,以拙劣之技献丑,是对公主的不敬,也是对这‘箭道’二字的不敬。”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这是要认输了?
裴炎的脸上,笑意更浓。认输好啊,认输,就坐实了你文武不全的短板,今日之后,看你还如何执掌兵部!
然而,陆羽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思维都停滞了。
“所以,若要比,我们不如不比高下,而比‘同心’。”
“同心?”太平公主在观景台上脱口而出,俏脸微红,这词儿听着怎么那么暧昧。
周围的武将们更是一头雾水。
“比同心?什么玩意儿?”
“他要跟公主拜堂成亲不成?”一个粗豪的武将没忍住,嘀咕了一句,引来周围一阵压抑的窃笑。
阿史那·朵颜也被这新奇的说法弄懵了,她蹙眉道:“何为‘比同心’?”
陆羽伸手指了指赛道两旁相隔百步的两个箭靶,微笑道:“我们各选一马,各持一弓,分立于赛道两端。同时发令,同时放箭,射向各自面前的靶心。”
“这有何难?”朵颜不解。
“难处在于,”陆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们的箭,不仅要同时射出,更要……在同一瞬间,命中靶心。”
“什么?!”
这一次,惊呼声来自观景台上的程务挺老将军。
他“霍”地一下站起身,失态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陆羽,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同时命中?这……这怎么可能!”
在场的武将们,脸上的嘲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然。
射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两个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弓,骑不同的马,在百步之外,要让箭矢在同一刹那命中目标,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技艺问题了。它考验的是两个人对时间、对节奏、对彼此呼吸的掌控,其难度,比朵颜方才那惊艳的回马箭,还要高上十倍不止!
这已经不是武艺,这是玄学!
“此法,可需要拉开三石的硬弓?”陆羽看着朵颜,笑吟吟地问。
朵颜的呼吸,微微一滞。
“此法,可需要‘倾身射’的绝技?”陆羽再问。
朵颜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此法,可需要‘回马箭’的天赋?”陆羽三问。
阿史那·朵颜终于明白了。
这个男人,用一种她无法想象的方式,将一场关于力量与天赋的较量,变成了一场关于控制与默契的对话。他避开了她所有的长处,然后,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对双方都公平,却又难度高到令人发指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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