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棋局在手，规则自然由他定。
于是他语气平静地开口：“说吧，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突然找我谈合作，图什么呢？”
“我没工夫绕弯子，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亨克道夫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你就不好奇是谁把你推到这个位置上的？就不想知道，自己一直被人当棋子耍来耍去？”
“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扭转局面。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咱们都有机会全身而退。”
“你也清楚，我现在处境尴尬，不可能永远这样拖下去。”
“我愿意让步，但你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也得护住我的企业。
我知道你要接手商业事务，这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高育良听着，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缓缓问道：
“你现在是在跟我谈条件？”
“还是说，正拼命想用最后一丝筹码，跟我讨价还价？”
说完，他忽然语气一转，讲起了一个往事。
“在我刚出国任职前，有人提醒过我一些事。
但我当时没放在心上。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考虑过很多可能，也猜想过各种结局。”
“唯独一个问题始终没答案——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一切？”
“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说的这件事很小，却耐人寻味。
那是他刚参加工作时的事。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上司为何总去看望那位已经退休的老领导？
而且每次去，不是拎着礼品，就是带点土产，哪怕空手也不常见，总会捎上些什么。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上司的回答很简单：有些人事虽退，权未离。
表面隐居，实则仍在暗处掌局。
登门拜访，既是尊重，也是规矩。
故事讲完，电话那头久久无声。
高育良轻咳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盘算什么，但说实话，我对那些都不感兴趣。
我希望你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现在的事态，你都看在眼里，接下来会怎么发展，恐怕谁也说不准。”
“该做的我会去做，你也得把分内的事处理好。”
“这样僵持下去，没人清楚背后牵扯了多少弯弯绕绕。”
亨克道夫低着头，脸色阴沉。
“高育良，你是要我亲手递上一份投名状！”
“你心里清楚，那件事根本不可能办到，这不是明摆着拿我当枪使吗？”
高育良没开口，只是静静坐着。
亨克道夫眉头紧锁，恨不得立刻翻脸，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
可奇怪的是，他背后的势力迟迟没有动静，也没传来任何指示，这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按理说，高育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整治自己，可为何反倒风平浪静？
其实高育良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既然此人已经成了废棋，又何必大动干戈去收拾他？
威慑力早已不在，再纠缠反倒是自降身段。
此刻的高育良，仿佛已将一切看淡，神情中透着几分超然。
接下来两天，一切如常。
林一凡却越想越不明白。
“领导，我一直有个疑问，您当时为什么不抓住机会？”
“对方几乎是送上门来，只要动手，好处少不了。
可您就这么放过了，是不是另有打算？”
高育良轻轻摇头。
“我不瞒你，眼下摆在面前的，是个烫手的难题。”
“能不能扭转局面，那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现在的局势你也看见了，错综复杂，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对方始终藏在暗处，咱们总不能凭空找上门去吧？真去了，人家一口否认，你能奈何？”
“他们能用亨克道夫来牵制我，我们也能反过来用他做文章。”
“记住一句话：敌人没出尽底牌，你也别急着亮剑。”
林一凡若有所思，似是明白了什么。
稍顿片刻，他又问：“那接下来呢？咱们就这样一直盯着？”
“我不是觉得累，而是察觉到一点——他们不再遮掩了，几乎是赤裸裸地挑衅。”
他心中困惑，明明高育良对他们影响深远，甚至可以说是命脉所在，可如今对方竟敢公然发难，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算计？
高育良听完，神色依旧平静。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现在卷入的，是一场极难应付的较量。”
“至于幕后是谁在推波助澜，已经超出我们的掌控范围。
而局外之局，往往比眼前更凶险。”
“说到底，机会就在那儿，你愿不愿意抓，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没人能替你决定，也没人能替你承担后果。”
“但你要相信一点，世道虽乱，终究邪不压正。”
“若有人正面来攻，你就得盯紧他的破绽，等他露出马脚，一击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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