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匠封爵·铁碑裂”的壮举,如同惊雷炸响在沉寂千年的礼教天空,极大地震撼并重塑了大昭的社会风气。女子才学得以彰显,民智民力得以释放,帝国的肌体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然而,萧承民与崔锦书并未沉醉于这破旧立新的胜利。他们深知,一个真正强盛的王朝,不仅需要开明的制度与繁荣的经济,更需要体恤民瘼、疗愈战争创伤的仁政。连年的战乱、阴谋与肃清,给这片土地和人民留下了太多难以磨灭的伤痕。
昭武五年,夏。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如同幽灵般悄然蔓延于帝国北境的几个州县。疫情虽不算极其猛烈,但传播迅速,病患高烧、咳血,死亡率不低,引起了地方官的恐慌。奏报递至御前,萧承民眉头紧锁。天灾若处理不当,极易引发民变,给蛰伏的敌人以可乘之机。
更令人忧心的是,太医署派出的医官回报,此疫症状与前朝末年一场曾造成大量军民死亡的瘟疫颇为相似,疑似变种,常规药石效果不佳。
“又是瘟疫……”萧承民放下奏章,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仿佛看到了昔日战场上因疫病倒下的将士和流离失所的百姓,“战乱刚平,民生稍复,岂能再受此荼毒!”
锦书静静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承民,疫病无情,但防治有道。与其被动应对,不如借此机会,建立一个能从根本上应对此类灾殃的体系。不仅要治已病,更要防未病,还要……抚平旧伤。”
她的目光深远,想起了那些因战乱伤残的老兵,失去亲人的孤儿,以及在一次次阴谋动荡中身心受创的无辜者。帝国的强盛,不应只体现在疆域与财富,更应体现在对每一个子民的庇护与救赎。
一个宏大的构想在她心中成型——建立一座集疫病防治、医学研究、伤患救治、抚恤孤残于一体的综合性医道圣地。
萧承民闻言,眼中一亮,紧紧握住她的手:“知朕者,皇后也!此事,非你莫属!”
旨意很快颁下:于京城南郊,原前朝一处废弃的演武场旧址(此地曾为平叛战场,埋骨甚多,颇有象征意义),兴建“悬铃医阁”。由皇后崔锦书全权督造,并领衔太医署、格物院,专司瘟疫防治、医术革新及战时伤残、疫病孤儿的救治事宜。
消息传出,朝野再次震动。兴建如此规模的医阁,耗资巨大,且功能前所未有,保守派难免有“劳民伤财”之议。但帝后决心已定,以内帑(皇帝私库)及部分抄没贪官家产为主要资金,征调工匠役夫,工程迅速启动。
锦书倾注了巨大心血于医阁的规划。她将其设计为一座融合了实用、象征与尖端科技的奇迹建筑:
*主体结构:医阁呈八角形,取“八方安宁”之意,楼高七层,砖石木构,坚固宏伟。最奇特的是,在医阁八个飞檐翘角之下,各悬挂一口巨大的青铜警铃。此铃非为装饰,名曰“闻疫铃”。一旦有地方爆发重大疫情,消息通过“万民镜”系统确认后,医阁顶楼便会敲响警铃,铃声可传遍半个京城,提示官府启动应急预案,必要时封闭相关区域,防止疫情扩散。铃响,即是最高级别的警报。
*核心禁地:医阁地下,锦书亲自设计了一处绝密的“菌毒密室”。此密室墙壁夹层填充炭灰与石灰,通风系统经过特殊处理,空气只能出不能进。密室内,利用从阵亡将士尸体上提取的多种致命病菌(此举极为大胆且备受争议),在严格控制的条件下进行培养与研究。最关键的是,密室的温度恒定由一块巨大的寒髓玉板调节,保持一种特殊的低温状态,以适应某些菌群的生长。锦书的目标,是试图从这些危险的微生物中,找到克制它们自身的方法,甚至……培养出能治疗感染的“霉菌”(即青霉素的雏形设想)。这是走在刀尖上的探索,充满了未知与风险。
与此同时,医阁的日常运营,也充满了人文关怀。锦书奏请萧承民,大量招募那些在战争中伤残退役、生活无着的老兵,担任医阁的门吏、护卫、杂役等职,给予他们尊严和生计。又收容因战乱、瘟疫失去亲人的孤儿,在医阁内开设蒙学,教其识字、医术基础,培养其成为未来的医者或助手。
于是,医阁内外,常可见到这样的景象:失去一臂的老兵,穿着整洁的号衣,严肃地把守着大门;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金鳞卫精锐,轮流在医阁周围彻夜巡逻,守护着这份安宁;而那些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孤儿,则拿着小扫帚,认真地打扫着庭院,其中一些孩子的目光,会偶尔停留在墙角某处,那里或许埋着他们逝去亲人的一缕衣冠或是一个标记,医阁成了他们新的家。
昭武六年春,悬铃医阁历时近一年,终于竣工。其宏大的规模、精巧的设计、充满希望的宗旨,成为了京城一景,也吸引了无数好奇与期盼的目光。
医阁投入使用的第一例重大手术,便极具象征意义。患者是京城一位颇有才名的歌姬,因得罪权贵(后查实与旧势力有染),遭受残酷的烙刑,背部大面积溃烂,生命垂危,且因容貌尽毁,生不如死。无人敢接治,最终被送至悬铃医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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