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
这是程一鸣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觉。
每一寸骨骼都仿佛被碾碎重组，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胸腔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尝试睁开眼，却被头顶刺目的白光逼得再次闭合。
醒了就别装死。一个熟悉的戏谑声音从右侧传来，金丹修士的一击可不好受，不过你小子命硬得很。
程一鸣心头一凛——赵无极！
他强忍不适再次睁眼，这次慢慢适应了光线。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素白的石室，自己正躺在一张玉床上，身上连着数条灵力脉络，将精纯的能量输入体内。
赵无极就坐在床边，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中把玩着那枚熟悉的巡察使令牌。
不同的是，今天他穿着一身素白长袍，衣襟上绣着修真联盟的星纹徽记。
这是哪？
程一鸣声音嘶哑，试图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
联盟第七秘密医疗站。赵无极倒了杯水递给他，别费劲了，你断了四根肋骨，五脏移位，再加上旧伤复发，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程一鸣谨慎地接过水杯，神识内视。
伤势确实如赵无极所说，但更让他心惊的是体内仙骨的状态——原本青玉般的骨体表面，此刻竟缠绕着几缕黑丝，与黑莲会的噬心引毒素如出一辙！
别担心，那点小毒要不了你的命。赵无极仿佛看穿他的想法，反倒帮了我个大忙。要不是毒素指引，我还真找不到被叶家小子藏起来的你。
程一鸣瞳孔微缩：你跟踪毒素？
职业病。赵无极耸耸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联盟特制解毒丹，能暂时压制噬心引。不过要彻底清除，还得靠你自己的仙骨。
程一鸣没有接药，而是冷冷注视对方：为什么救我？修真联盟不是一直袖手旁观吗？
联盟是联盟，我是我。赵无极突然收敛了笑容，你以为林家能在四大家族眼皮底下搞那么多小动作，背后没人撑腰？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按下隐蔽机关。
石室一侧的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巨大的光影沙盘，展示着青云山脉的立体地图。
其中几处被标红的地点，赫然是程一鸣之前调查过的林家秘密实验室！
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林家勾结黑莲会的证据。赵无极指向沙盘，但联盟内部派系复杂，保守派势力庞大，我的调查屡屡受阻。他转头看向程一鸣，直到你出现——一个身怀仙骨、与林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程家后人。
程一鸣终于勉强坐起身，忍着剧痛道：你想利用我对付林家？
互惠互利而已。赵无极走回床边，我可以给你合法身份和资源支持，而你...帮我拿到能扳倒林家保守派的铁证。
说着，他将一块留影石放在床头。
程一鸣注入一丝灵力，画面中赫然是自己冒死拍下的林家人体实验影像！
叶星辰交给我的。赵无极解释，很有价值，但还不够。我需要知道林家与黑莲会的最终目的，以及...他们寻找长生令的真正原因。
程一鸣沉默片刻，突然反问：修真联盟对长生令知道多少？
赵无极眼中精光一闪：官方记载中，那是开启某个秘境的钥匙。但私下里...他压低声音，有传言称它与三百年前那场浩劫有关。
什么浩劫？
血魔之乱。赵无极紧盯着程一鸣的反应，据说当时修真界差点覆灭，是一位隐世大能牺牲自我才将血魔镇压。而长生令，就是镇压的关键。
程一鸣心跳加速。
赵无极知道得比想象中多得多！
但他不能确定这是否是试探，于是保持沉默。
赵无极似乎看穿他的顾虑，突然换了话题：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关注你吗？不仅因为仙骨，还因为你母亲——萧青璇。
程一鸣浑身一震，眼中杀机骤现：你认识我母亲？
不认识，但调查过。赵无极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架，取下一个密封的卷宗，二十年前萧家灭门案，是修真联盟近百年最大悬案之一。而你的母亲，是唯一逃出的萧家人。
他解开卷宗上的封印，取出几张泛黄的纸张。
程一鸣一眼认出上面母亲的画像——与父亲珍藏的那张一模一样！
萧家灭门后，联盟派出了调查组。赵无极递过文件，但所有调查报告都被列为绝密，连我这个巡察使都只能看到皮毛。唯一确定的是...当时联盟高层确实有人与黑莲会接触频繁。
程一鸣手指微微发抖，翻看着母亲的相关记录。
大部分内容都被涂黑，但有一段描述引起他的注意：...携带重要物品逃离，疑与上古封印有关...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找你合作了？赵无极收回文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查明真相，摧毁黑莲会和林家的阴谋。
程一鸣深吸一口气，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赵无极的提议确实诱人，但他不敢完全信任这个神秘的巡察使。
太多巧合，太多刻意的信息透露...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最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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