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来得比预报早半小时。
楚风撑着黑伞站在金阳广场转角时,细密雨丝正顺着伞骨淌成帘幕。
他望着清洁车碾过广场东南角,那株刚冒头的守岁草被水冲得东倒西歪,手机在裤袋里震了两下——是苏月璃的消息:“老城区邮局出事了,你快来。”
老城区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
楚风拐进巷子时,远远看见蓝白警戒线在雨雾里晃,几个穿反光背心的市政人员正用塑料布罩墙,却怎么也遮不住墙面上斑驳的墨痕。
晨练的王大爷攥着保温杯挤在人群最前,脖颈伸得像只老鹅:“我今早打太极路过,就瞅见这墙跟染了墨似的,凑近一瞧——好家伙!
全是老信件!“他抖着手机相册,”你看这封,’阿娘,儿在前线领了新军服‘,这字儿跟我爹当年寄回家的信一模一样!“
苏月璃蹲在警戒线内,浅驼色风衣下摆沾着泥点。
她举着放大镜的手突然顿住,指节因用力泛白:“楚风,你看这个。”
楚风弯腰凑近。
墙面上半片墨迹正随着雨水缓缓晕开,隐约能辨出“1993年7月15日”几个字,落款处“苏明远收”的字迹被水洇得模糊,却让苏月璃眼眶瞬间发红——那是她父亲的名字,正是他参与唐代墓群抢救发掘的日子。
“我打市政档案调了这邮局的资料。”苏月璃掏出手机划拉着,雨珠顺着屏幕往下滚,“民国二十七年建的,解放后改作街道支局,八年前因老城区改造停用,墙里填的是当时拆旧宅的碎砖。”她指尖点在墙根新渗的墨迹上,“这些字不是写上去的,是从砖缝里‘长’出来的。”
阿蛮的苗银项圈在雨里泛着冷光。
他背着竹篓挤进来,掌心托着块剥落的墙皮,上面还沾着暗绿色霉斑。“要引念。”他扯下颈间的五彩丝线,绕着墙根摆了个简易巫阵,点燃三柱香插在泥里。
烟雾刚腾起,他突然闭眼踉跄,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像有人在他耳边絮语。
“还有三百一十七封......没送到......”阿蛮睁开眼时,眼尾的朱砂痣被雨水晕成红痕,“是当年的值班邮差。
他临终前攥着登记本说的,这些信被战火烧了,被洪水冲了,被人忘了,可墙吃进了他的执念。“他摸着墙皮上的霉斑,”现在它想替人把话说完。“
灰鸦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电流杂音混着键盘敲击声:“我调了最近三天的城建监控。”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每夜凌晨一点零七分,墙体湿度会骤升15%,地下管网同时有0.3毫安的电流波动——和境外组织去年在敦煌搞的‘记忆覆盖’实验参数吻合。”背景里传来纸张翻动声,“他们可能在往墙里植虚假记忆,等墨迹写完,这面墙就会变成......”
“变成个会说谎的证人。”楚风接完话,抬头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但现在让它写完。”
苏月璃猛地转头,雨水顺着她发梢砸在伞面上:“你疯了?
万一他们......“
“你闻。”楚风突然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
湿润的空气里浮起淡淡松烟墨香,混着老墙特有的潮土味。
楚风望着墙面上新浮现的一行字——“小慧,娘的眼盲了,可总梦见你穿红棉袄的模样”——嘴角勾起抹淡笑:“这墙在哭。”他指节叩了叩墙面,“那些没送出去的信,被砖石记住了。
现在它借雨水当墨,替人把话说完,说完了......“他顿了顿,”那些压在墙里的执念,该散了。“
当晚雨停时,楚风坐在邮局对面的长椅上。
破妄灵瞳在暗夜里缓缓睁开一线,整面墙突然变得透明——无数细如发丝的荧光脉络在砖缝间游走,像血管般有规律地搏动。
每当一行新墨迹在墙面上晕开,地底便会升起一缕极淡的人形光影,随着墨迹的舒展逐渐变得清晰,又在字迹干透的刹那,如晨雾般消散。
“原来是这样。”楚风摸出根烟点燃,火星在暗夜里明灭,“不是墙在写,是那些没被遗忘的人,借墙在写。”他望着最后一缕光影没入墙面,突然想起金阳广场那株守岁草——有些东西,土地记得,砖石记得,连时间都记得。
第三日清晨,晨雾还没散透。
王大爷的惊呼声穿透整条巷子:“写完了!最后一行字出来了!”
楚风和苏月璃挤到近前时,墙面上最后一行墨迹正泛着水光:“致未来的收信人:若你读到,请替我说一声‘我在’。”话音刚落,“轰”的一声闷响,半片墙皮轰然剥落,露出里面嵌着的一只铁盒。
铁盒表面的红漆早被岁月啃得斑驳,却在晨光里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
雪狼蹲在警戒线外,肌肉紧绷得像根弦。
他盯着铁盒看了半晌,掏出对讲机:“目标物无爆炸痕迹,无生物危害,请求原地封存。”
直到傍晚,夕阳把老墙染成橘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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