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混凝土墙体上布满了蜂窝般的弹孔，尚未熄灭的火焰在街角苟延残喘，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游古辛的战术靴踩过一滩尚未凝固的鲜血，在砂石地面上留下暗红的脚印。
“三点钟方向，二楼窗口。”游古辛的声音冷静得如同手术台上的主刀医生。
他手腕一抖，一枚绊雷已经悄无声息地挂在生锈的铁栅栏上。
陆飒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狙击镜的反光在阴影中一闪而过。
“交给我。”陆飒余狞笑着从尸体堆里抽出两枚手雷，牙齿咬开保险栓的瞬间，他像投掷棒球般将死亡抛向窗口。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整面玻璃幕墙，纷飞的碎片中传来凄厉的惨叫。
游古辛已经移动到对面商铺的掩体后。
他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快速滑动，三架黑蜂无人机如同嗜血的蚊群升空。
“装甲车两分钟后到达十字路口。”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机枪扫射打断，子弹将柜台上的玻璃制品打得粉碎。
陆飒余的反击来得暴烈而精准。
他单手抡起缴获的PKM机枪，灼热的弹壳如同金色的雨点砸在地面上。
三个从巷口突进的敌人像破布娃娃般被打得倒飞出去，鲜血在灰白的墙面上泼洒出抽象的死亡画卷。
“漂亮。”游古辛难得地称赞，同时将最后一个炸药包黏在加油站的后墙。
他的动作精准得像在拆弹，而非布置爆炸物。“三十秒后引爆，我们得……”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震颤起来。一辆加装重机枪的BTR-80装甲车碾过街角的废墟，30mm机炮的炮口已经开始旋转预热。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陆飒余突然抢过游古辛腰间的榴弹发射器，染血的牙齿在火光中闪着森白的光，“赌一把？”
游古辛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装甲车顶盖正在打开，看见射手正在就位，看见机炮的供弹链开始转动。
所有细节在0.5秒内尽收眼底，他突然露出罕见的笑意：“疯子。”
榴弹划出的抛物线在晨光中宛如死神的微笑。
当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进排水渠时，整座加油站化作了喷发的火山。
装甲车的炮塔在烈焰中像玩具般被抛向高空，燃烧的柴油顺着排水沟蔓延，将半条街道变成流淌的火河。
“这才叫打仗！”陆飒余在漫天飞舞的燃烧碎屑中放声大笑，他的作战服后背已经被热浪烤得焦糊。
“一个老疯子！”游古辛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突然发现自己的嘴角也在上扬。
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刺破了硝烟。
在这血色黎明中，游古辛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战争艺术——精密计算与疯狂直觉的完美结合，就像钟表匠与野兽的共舞。
而此刻，他们就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困兽，在这修罗场中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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