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像一层融化的金箔,涂抹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上。
陈默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窗前,身后是两座小山般的卷宗。这些散发着陈腐气味的纸张,是常胜利精心为他准备的牢笼,一个由无数发票、合同和报告堆砌而成的迷宫,企图耗尽他所有的精力与锐气。
他没有去看那些文件。
他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远处那片被晚霞染成暗红色的烂尾楼群上,像在审视一具巨大的、等待解剖的尸体。
常胜利的手段并不高明,却很实用。他用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将陈默高高架起,再用一场集体的“缺席”,将他彻底孤立。他想让陈默明白,在这片土地上,他常胜利才是真正的主人。
可惜,他找错了对手。
陈默的脑海中,【人情账本】的页面上,管委会的组织架构图清晰地悬浮着。常胜利的名字像一颗血色的太阳,灼灼刺目,周围环绕着一群深灰色的“行星”,那是他的核心党羽。
这是一个看似密不透风的权力体系。
但任何星系,都有游离在引力边缘的、孤独的天体。
陈默的视线,落在了那几个颜色浅淡、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名字上。他们是被这个体系排斥、打压、遗忘的人。
他的手指,在虚拟的屏幕上,轻轻点中了其中一个。
【姓名:赵海东】
【职位:管委会副主任(分管后勤、信访)】
【对我方仇怨值:-100(好奇,观望)】
【备注:业务能力强,因性格耿直,不善钻营,被常胜利从核心的规划建设岗位,调至边缘的后勤信访部门,已坐了五年冷板凳。】
【检测到对方处于“怀才不遇”状态,人情投资回报率:高。】
陈默的嘴角,终于,在这一天的压抑之后,勾起了一抹真正的弧度。那不是微笑,而是一种猎手发现猎物踪迹时的本能反应。
常胜利,你用一个铁桶阵来困我。
那我就从你的铁桶外面,把它一块块地敲瘪,再用你的废铜烂铁,为我铸造新的兵器。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赵主任吗?我是陈默。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形清瘦,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带着一丝长年累月跟信访群众打交道留下的疲惫。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与管委会其他领导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
他就是赵海东。
“陈书记,您找我。”赵海东站在门口,没有往前走,姿态拘谨,眼神里充满了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
他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年轻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说,他这种管后勤信访的边缘人物,入不了新领导的法眼。突然被单独召见,多半没什么好事,不是被当枪使,就是被派去干什么吃力不讨好的脏活。
“赵主任,坐。”陈默指了指沙发,自己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那堆文件山前,随意地拿起一本卷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这些东西,看得我头疼。”他转过头,看着赵海东,语气像是在抱怨,“常主任他们说,这里面的账,烂得谁也理不清。”
赵海东在沙发边上坐了半个屁股,腰杆挺得笔直,像个随时准备起立挨训的小学生。
“陈书记,这些都是陈年旧账,历史遗留问题多,确实……不好处理。”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充满了官场老油条的生存智慧。
“是不好处理。”陈默点点头,将手里的卷宗扔回小推车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我随便翻了翻,看到关于国际会展中心项目,拖欠那几百个建筑工人工资的信访记录,摞起来有这么高。”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事,现在是你分管,你怎么看?”
赵海东的眼皮跳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来了。这是开发区最难啃的骨头,没有之一。工人们天天堵门,情绪激动,随时可能闹出大事。常胜利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他,就是让他去当肉盾的。
他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书记,我能怎么看?我只能坐着看。管委会的账上一分钱流动资金都没有,银行那边催债的电话都快把我们办公室的线打爆了。常主任的意思是……先拖着,安抚为主,拖到他们闹不动了为止。”
他把常胜利搬了出来,意思很明确,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领导的决定,我只是个执行者。
陈默没有接这个话茬,他拉过一张椅子,在赵海东对面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我看了你的履历。”陈默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来开发区之前,你在市建委是技术骨干,高级工程师。凤凰市跨江大桥的引桥设计,还有咱们市中心那个得了鲁班奖的体育馆,你都是核心设计团队的成员。”
赵海东猛地一震,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光亮。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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