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咔哒”一声,像是一把锁,将陈默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也隔绝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孙福海肥硕的身体陷进椅子里,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没有像电话里那些人一样咆哮,反而笑呵呵的,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透出的光却像冰锥子,又冷又硬。
“陈副主任,听说,你为我们云山县的未来,画了一张很宏伟的蓝图啊?”
他的声音很慢,每个字都拖着长音,像是在细细品味,又像是在用砂纸打磨陈默的神经。
陈默放在桌下的手,指节攥得发白,但他脸上却是一副被吓住的模样,嘴唇动了动,才发出干涩的声音:“孙……孙局长,您误会了,那只是一个草稿,我……我随便写着玩的,当不得真。”
“随便写着玩?”孙福海的笑意更浓了,他身体前倾,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一下,“随便玩玩,就能把我们财政局的预算权给玩没了?陈副主任,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陈默的脑海里,【人情账本】的界面上,孙福海头顶的数字正疯狂跳动。
【孙福海,对您仇怨值:8000(不死不休)】
这个数字,甚至超过了当初的镇长父子。陈默知道,他这份“初稿”,是真真正正地捅到了财政局这位财神爷的肺管子上。
“我……我年轻,考虑不周全,我马上就改,马上就改!”陈默慌乱地站起身,像是要立刻去销毁证据。
“坐下!”孙福海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默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又僵硬地坐了回去。
孙福海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自己抖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慢悠悠地吐在陈默脸上。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
“小陈啊,我比你痴长几岁,给你句忠告。”他弹了弹烟灰,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做事之前,要先学会做人。要懂得,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碰了会烧手。”
他顿了顿,用夹着烟的手指,若有若无地点了点那份方案的方向。
“云山县这盘棋,下了几十年了,每个棋子在哪,该怎么走,都有规矩。你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年轻人,连棋盘都没看明白,就想掀桌子?”孙福海冷笑一声,“你凭什么?”
陈默低着头,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巴。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被训得抬不起头的学生。
孙福海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听说你是青石镇出来的?不容易啊。一个农村娃,走到今天,爹妈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别因为一时冲动,把自己的前程,还有家人的安宁,都给搭进去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陈默的身子,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是内勤小王怯生生的声音:“陈……陈主任,钱主任让您过去一趟。”
这声音,仿佛天籁。
孙福海的眉头皱了皱,他知道,是钱文海。他今天来,就是要给陈默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厉害。现在看来,目的也算达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陈默身边,伸出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拍得他一个趔趄。
“好好跟钱主任汇报,年轻人,犯了错不要紧,改了就好。”孙福海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笑呵呵的温和,仿佛刚才的威胁从未发生过。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与门口的小王擦肩而过时,还和善地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只剩下陈默一个人。他维持着那个被拍得身体倾斜的姿势,过了足足半分钟,才缓缓直起腰。他抬起头,镜片下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恐慌和屈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孙福海,仇怨值+500,已达8500(刻骨之恨)】
很好。
陈默整理了一下被拍皱的衣领,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惶恐不安的表情,走出了办公室。
整个政研室,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陈默身上。刚才孙福安那毫不掩饰的威压,他们隔着门都感受到了。现在,钱主任又把他叫过去,这分明就是一轮批斗接着一轮。
“完了,这小子彻底完了。”
“孙局长都亲自上门了,这事闹大了。”
“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已经被吓破胆了。”
在同事们同情、讥讽、幸灾乐祸的目光“护送”下,陈默走进了钱文海的办公室。
钱文海的办公室里,正泡着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嫩绿的茶叶在玻璃杯中舒展,散发出清雅的香气。
“小陈来了,坐。”钱文海没有抬头,正专心致志地用镊子将泡开的茶叶夹出来,动作优雅而从容。
陈默拘谨地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只坐了三分之一,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发落的犯人。
钱文海摆弄了足足五分钟的茶叶,才仿佛刚忙完一件天大的事,长舒一口气,端起茶杯,靠在自己的大班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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