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龙气又波动了一下。
这次持续了两息,比之前更久。我坐在泉眼边,掌心贴着地面,能感觉到那股震动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像是有人在外围轻轻敲打封印的壳。
我闭眼,借脉一息缓缓展开。残魂顺着地脉滑出,百里内的心跳、呼吸、情绪像水流过指尖。清月在练剑,节奏没变;娜娜在煮茶,火候有点急;叶绾绾待在岩洞,手指还在碰蛊盅;云溪坐在石上晒药,风翩翩……正朝我走来。
她脚步不重,但带着事。
我睁开眼时,她已经站到三步外。手里攥着一封信,纸色发黄,边角沾着干泥和一层灰白粉末,像是被符纸烧过的痕迹。
“断龙谷的老猎户带出来的。”她声音压得很低,“说是江无夜托人转交,走了七道暗线才送到我手上。”
我没接。先用魂识扫了一遍信纸。没有毒,没有咒,也没有追踪的纹路。只有一股极淡的铁锈味混在墨迹里——那是江无夜惯用的封血符留下的。
我这才伸手接过,打开。
字不多,写得潦草:
“君影现江湖,群枭暗窥踪。昔日盟约者三,已有二叛。谷位或泄,慎火勿燃。”
我看完,把信折好,放在膝盖上。
风翩翩没动。“你看懂了?”
“意思是,我已经被人盯上了。”我说,“而且是熟人。”
她眉头皱紧。“谁?”
“不知道。”我摇头,“但能知道我在这儿的,不会超过五个。现在,其中两个已经倒向别人。”
她没说话,但手慢慢握住了罗盘。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归尘铺的事刚过去一天,她就收到这封信。时间太巧。敌人不仅知道我活着,还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抬手按进地面,再次催动借脉一息。这一次不再只是感知,而是深入百里龙脉主支,强行连接外界气机。
瞬间,三处异动涌入脑海。
第一处,在南岭客栈。两个穿黑衣的人坐在角落,桌上摆着一副残局棋盘。其中一人腰间别着半截断刀——那是灵枢阁叛徒的信物。他们在谈一个消息:祁姓少主藏于幽谷,身边有五女护法,近日欲布龙髓阵。
第二处,在山市坊口。一个蒙面人在收东西,摊前立着一块木牌:“高价收购温泉阵图残页,一枚换金十两。”围观的人不少,没人知道那图是谁画的,但已经有三个人拿着仿本去碰运气。
第三处,最远。在一处荒庙,香炉底下埋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归尘铺”三个字。木牌已经被血浸透,表面结了一层薄痂。有人在那里杀了一个送信人,把尸体拖进墙后,连骨头都化干净了。
我猛地睁眼,嘴里一阵腥甜。
血从嘴角流下来。
风翩翩伸手扶我,我没让。自己抹掉血迹,站起身。
“不是‘或泄’。”我看向山谷深处那片密林,“是已经有人来过了。”
她说不出话。
我继续说:“昨天地下的两次波动,不是自然流转。是有人在外面引阵,试探地脉反应。他们想知道这谷里有没有人,有没有布防,值不值得动手。”
她脸色变了。“那我们现在……”
“现在?”我冷笑,“现在我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盯着我。“你要等他们杀进来?”
“我不等。”我说,“但我不能乱。你的情报网还能用吗?”
“断龙谷这条线还能通一次。再往后,就不敢说了。”
“那就用最后一次。”我说,“告诉楚凡,今晚子时,启动心魇结界。”
她愣住。“你是说……连媚萝一起?”
“不只是她们。”我说,“所有人,全部进入结界范围。包括你在内,不能再单独行动。”
“可你刚才还说不能暴露?”
“现在已经暴露了。”我看着她,“你以为江无夜为什么这时候传信?他不是提醒我小心,是在告诉我——有人已经开始清理知情者。归尘铺死了人,下一个就是你这条线。”
她手指一抖,罗盘边缘划破了掌心。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岩洞走。
她跟上来一步。“祁煜。”
我停下。
“你说昔日盟约者三,已有二叛。”她声音有点抖,“那江无夜……他还算一个吗?”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他真叛了,就不会冒死传信。”我说,“但他现在孤立无援。我能信他的消息,但不能信他身边的人。”
她低头,把罗盘抱得更紧。
“还有。”我说,“从现在起,别再提归尘铺这三个字。地图烧掉,所有相关标记清除。你记的东西,全部改用反向密语重录一遍。”
她点头。
“你也一样。”我说,“别再一个人做决定。想做什么,先问我。我不想有一天,醒来发现你也不见了。”
她抬头看我,眼神忽然有点湿。
我没再多说,走进岩洞。
里面很暗,只有墙上几盏油灯亮着。我靠在石壁上,慢慢坐下。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来回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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