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夜晚,空气清冽而湿润,带着泥土和植物被洗涤后的清新气息。街道上行人愈发稀少,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站着,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投下昏黄而拉长了的光晕。清平茶馆内,最后的清扫工作也已接近尾声。
苏小婉正仔细地将最后一把椅子归位,她的动作轻缓,几乎不发出什么声响。王胖子则拿着大拖把,哼着不成调的歌,在地板上划拉着大片的水痕,虽然动作略显毛躁,但倒也把青砖地面拖得光可鉴人。林清源将清洗干净的最后一摞茶盏用软布擦干,然后打开博古架下方的柜门,准备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
就在这时,王胖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将拖把往水桶里一杵,发出“哐当”一声响。这动静引得苏小婉微微侧目,林清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他。
“哎!我说各位!”王胖子压低了声音,但那嗓门依旧比常人说话要响亮些,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神秘与兴奋的神情,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分享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你们听说了没?就最近这事儿,闹得挺邪乎的!”
云芷在柜台后正在核对账本,闻言并未抬头,只是执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苏小婉则下意识地往林清源这边靠拢了一小步,那双大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清源看着王胖子那副模样,心下有些好笑,随口问道:“又是什么八卦新闻?哪个明星塌房了,还是哪条街的物价又涨了?”
“不是不是!那些算什么新闻!”王胖子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左右看了看,仿佛隔墙有耳,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讲述鬼故事般的氛围感,“是‘恶性伤人案’!就咱们市里,最近这半个月,连着好几起了!”
“伤人案?”林清源微微蹙眉,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将茶盏一个个放进格子里。他对此类社会新闻向来不太关注,总觉得那些离自己按部就班、两点一线的生活十分遥远。
“对!可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王胖子见吸引了注意力,更加来劲,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我听几个跑夜单的同行说的,还有巷口那个开宵夜摊的老刘也提过!说是受害者都是在晚上,在一些偏僻的巷子或者公园边上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身上……身上也没什么明显的伤口,但就是失血过多!医院都查不出所以然来,就说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把血给抽走了似的!”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慢,刻意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效果。
苏小婉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手臂,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
王胖子很满意这个效果,继续说道:“警察那边好像也没什么头绪,消息压得挺死的。但你们想啊,好几起了!都是同样的症状,失血过多!这能不邪门吗?现在外面好些人都在传,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搞什么邪教仪式的,有说是出现了专门吸人血的变态狂魔,还有更离谱的,说是……说是闹僵尸呢!”
“僵尸?”林清源终于停下手,有些无语地看了王胖子一眼,“胖子,你恐怖电影看多了吧?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他本能地排斥这种荒诞不经的传言,这与他所认知的、虽然压抑但至少遵循物理法则的现实世界格格不入。
“嘿!你还别不信!”王胖子见他不信,有些急了,“无风不起浪!要只是普通的抢劫伤人,能传成这样?而且我告诉你们,我今天下午送茶点到城西那片老居民区,就听几个坐在街边下棋的老头也在嘀咕这个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其中一个老头还说,他邻居家的远房亲戚,就在医院上班,亲口说的,那几个受害者的脖子上,都有两个特别细小的红点,像是……像是被什么特别细的针管扎过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两根手指并拢,作势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这个细节让林清源心里微微一动,但随即又被理性压了下去。可能是某种新型的犯罪手段,或者是以讹传讹的谣言被添油加醋了。僵尸?吸血?这太可笑了。
“可能就是某种新型的麻醉抢劫案吧,”林清源给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更合理的解释,“用特制的工具弄晕受害者,然后抽走血……或许是为了卖血?或者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试图用逻辑来分析,尽管这个逻辑本身也有些牵强。
“卖血?哪个黑市收血用这种方式?搞得这么引人注目?”王胖子反驳道,“反正我觉得不对劲!太邪性了!云姐,您说呢?”他把问题抛给了柜台后一直沉默的云芷。
云芷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了头。她的面容在灯影下显得有些朦胧,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王胖子说的不是什么诡异的都市传说,而是明天的天气预报。她轻轻将账本合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泠:“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或许有其夸大部分。”她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王胖子身上,“胖子,晚上送单尽量走大路,不要去人少偏僻的地方。清源,小婉,你们下班回去,也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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