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剑劈下,第一道黑影从中间裂开,没有声音,也没有挣扎,直接化成一缕黑烟散在空中。我站在祭坛裂口上,右手还举着那把刚凝实的情剑,掌心发烫,手臂微微发颤。
底下裂缝又动了。
更多的黑影爬出来,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像潮水一样往这边涌。它们没有脸,身体扭曲变形,动作僵硬却快得吓人。我盯着最前面那个,它抬起手,指尖冒出一团暗火。
我没有后退。
体内那股力量还在,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这一战。七块红莲碎片浮在身边,绕着我缓缓转动,每一块都在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情剑,剑尖指向地面。
“斩。”
剑光横扫而出,百丈长的弧形光刃划过战场,碰到的第一个黑影瞬间炸开,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光刃所过之处,黑雾崩解,残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了。整片区域像是被刀切过的豆腐,整齐地分开两半。
可它们还在往上爬。
裂缝越来越多,分布在祭坛四周,有的已经延伸到通天光柱底部。黑影从各个方向冲来,试图包围我。我抬头看了一眼光柱顶端,那里依旧灰蒙蒙的,没有任何变化。
脚下一点,我跃起三丈高,落地时踩在一个黑影头上,借力再跳。连续几个腾挪,我冲到了光柱边缘。左手按住柱身,一股温热顺着掌心传进来。这根柱子还在运转,能量没有完全枯竭。
我把情剑插进地面,剑柄刚没入石缝,七块红莲碎片同时飞来,嵌入光柱基座的凹槽里。一声闷响,整根光柱猛地一震,随即爆发出刺眼的金芒。光芒如波纹扩散,照到的地方,所有黑影全都停住,身体开始冒烟。
它们终于慌了。
有的转身往裂缝钻,有的扑向死角躲进灰雾深处,还有的直接趴在地上装死。但光不会放过任何阴影,金芒扫过,藏匿者一个接一个暴露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蒸发。
我站在光柱旁,看着那些逃窜的身影。他们以为能躲,其实早就无路可走。
抬起脚,我迈步向前。每走一步,脚下就出现一朵燃烧的红莲虚影,踏碎后留下焦痕。情剑拔出,握在手中,剑身比刚才更亮了一些。我能感觉到它的节奏,和我的心跳同步。
前方三十丈外,三个黑影聚在一起。它们没有逃跑,而是背靠背站着,身上缠满了黑色锁链。那些锁链不是普通的铁链,每一节都刻着符文,隐隐有怨念在流动。
它们要融合。
我没加快脚步,也没停下,继续往前走。等我走到二十丈距离时,三道身影终于合为一体,变成一个接近五丈高的巨形聚合体。它的头歪斜着,胸口裂开一道大口,里面不断涌出黑气。两只手臂垂在身侧,手指长得离谱,末端带着钩刺。
它张开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震得地面裂开几道新缝。
我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情剑,剑尖对准它的心口位置。剑身开始发光,一道道细密的纹路浮现出来,正是“永恒”两个字的古篆形态。这些符文一圈圈旋转,吸收着通天光柱的能量,越转越快。
天地安静下来。
风停了,灰雾不动了,连远处的裂缝都不再喷出黑影。时间仿佛被拉长,整个战场只剩下我和它。
我挥剑。
“你们的末日到了!”
一道光束从剑尖喷出,呈扇形横扫八方。光芒不刺眼,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第一秒,聚合体的左臂消失;第二秒,右腿化为虚无;第三秒,它的胸口被彻底贯穿。
它想后退,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黑气从伤口往外喷,却被光芒一点点吞噬。它张着嘴,似乎还想吼叫,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第四秒,整个身体开始崩解,像沙堆被风吹散。最后一丝黑影消散前,我看到它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光芒继续扩散,扫过所有裂缝。地下传来一阵阵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炸开。裂缝逐一闭合,有些直接塌陷下去,变成深坑。战场上空的灰雾也被驱散,露出一片干净的天空。
我站在原地,情剑垂在身侧,剑尖轻轻抖了一下,滴下一串光点。
四周再也没有动静。
祭坛残破不堪,到处都是裂痕和焦土,但我脚下的位置还算完整。通天光柱依然矗立,金芒渐渐收敛,恢复到最初的亮度。七块红莲碎片从基座弹出,缓缓落回我身边,围绕片刻后沉入地面。
我抬头看向光柱顶端。
那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看过去是一片混沌,什么都分辨不清。现在能看到一层淡淡的波动,像是水面被风吹皱的样子。隐约之间,有个轮廓正在形成。
我试着迈步,往前走了两步。膝盖有点软,但还能撑住。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情剑的护手上。血没有停留,顺着剑身滑落,最后落在地上,渗进石头缝里。
就在这时,光柱顶端的波动突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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