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走下市政厅台阶的时候,天光已经压过了晨雾。他没按原计划回办公室,也没去常去的茶水间碰人情,而是转身进了侧街一条窄巷。鞋底踩过几处积水,脚步声被两旁老楼夹住,传不远。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部黑色手机,屏幕边缘有裂痕,是专门留着应急用的。开机后直接拨了个号码,等了五秒接通。
“是我。”他说。
电话那头传来冰块落进杯子的声音,接着是周临川的嗓音:“你换线了?”
“嗯。会场出来不能走明路。”
“说事。”
顾轩靠在墙边,抬头看了眼头顶交错的电线,“王德海,老城区拆迁办的会计,三天前提交过账目异常报告。昨天下午六点出门后失联,妻子今早报了失踪案。”
“我知道这个人。”周临川打断他,“备案编号0723-A,刚看过记录。案件被划为普通走失,没立案。”
“监控呢?”
“问题就在这儿。”周临川声音低下去,“他家楼下和小区东门两个主摄像头,昨晚十点到十点四十全部离线。其他单元口的也模糊得像蒙了层灰。”
顾轩手指一紧。
不是巧合。
这种断法太准,时间卡得太死,明显是有人提前动手脚。一个普通会计,连警局都没正式报案,谁会花力气去切他的监控?
除非他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他手里有三份原始凭证副本。”顾轩说,“纸质的,没上传系统。”
“你是怎么拿到这个消息的?”周临川问。
“渠道不能说。”顾轩靠在墙上,喉结动了一下,“但我信源可靠。他在报告里提到一笔八千三百万的资金流向不明,签批人用了代号‘X-9’。”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听见周临川把杯子放下,声音变了:“X-9不是公开权限。能调这个级别的文件,至少得市级联审签字。一个基层会计是怎么看到的?”
“所以他才危险。”顾轩说,“有人让他看的,又怕他记住。”
“你是说……这是个饵?”周临川反问。
“也可能是误入。”顾轩摇头,“但他确实拿了副本。如果这些材料还在他手上,那就是我们唯一能实名指证的资金链证据。”
“前提是他还活着。”周临川说。
空气一下子沉下来。
顾轩没说话,拇指无意识蹭过袖口的檀木珠,一颗一颗,动作比平时快。
他知道周临川说得对。
十二小时失联,监控精准失效,案件被降级处理——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是清除流程的第一步。他们要的不是吓跑他,是要让他彻底消失。
可问题是,王德海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个普通公务员,一辈子没见过八位数的支票单,突然被推到风口浪尖,他会怎么做?藏起来?报警?还是找个地方躲几天等风头过去?
顾轩闭了下眼。
最怕的就是他什么都不懂,却被人盯上了。
“你能查到他最后出现的位置吗?”顾轩问。
“已经在调周边商铺的私装摄像头。”周临川说,“但这类数据归街道管,审批要时间。我现在是以‘协查走失人员’名义申请的,权限不够高,容易被卡。”
“那就跳过流程。”顾轩说,“你手下有没有信得过的人,直接去现场翻?”
“有。”周临川顿了顿,“但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事一旦查深,动静会很大。如果对方真有后台,他们会立刻反咬我们违规执法。”
“让他们咬。”顾轩冷笑,“我们现在不动手,等证据烧了、人死了,连被咬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那头又静了几秒。
然后听见周临川低声说:“我已经让小李去了。他是我带出来的,三年前跟我一起办过城西毒案。嘴严,手脚也利索。”
顾轩点头,虽然对方看不见。
他知道小李是谁。去年扫黄行动里那个独自摸进地下赌场取证的年轻人,左耳缺了一角,是被刀片削的。
用这种人去查,靠谱。
“还有件事。”周临川忽然说,“王德海的妻子刚才来支队了。她说她丈夫昨晚打过一个电话,只说了句‘别接陌生人的车’,就挂了。号码是从公共电话亭打的,位置在城南机械厂旧片区。”
顾轩眼神一凛。
城南机械厂。
那地方早就废弃了,连路灯都拆了,晚上连狗都不往那儿跑。一个会计半夜跑去那种地方打电话,要么是被人带过去的,要么就是逃出去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妙。
“你让人盯着他老婆了吗?”顾轩问。
“盯了。但她情绪稳定,不像演的。而且她不知道丈夫手里有材料的事,只知道他最近睡不好,总说‘写错了字会被抓走’。”
顾轩心里咯噔一下。
写错了字?
这话说得不对劲。
正常人不会因为报表出错怕成这样。除非他填的不是数字,而是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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