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四通八达,如同迷宫。沿途,他看到了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一些巨大的、如同孵化池般的腔室内,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半生物半机械的“寂灭”单位,它们似乎在沉睡,又似乎在等待指令;一些壁龛中,镶嵌着无数闪烁着痛苦光芒的“灵魂晶石”,那是被吞噬文明生灵的残骸;甚至,他还远远瞥见了一些巡逻的、身高数丈、由金属与血肉拼接而成的“清洗者”卫士,它们散发着堪比金丹期的能量波动,行动间悄无声息。
这里,就是“寂灭”的巢穴,毁灭的源头!
依靠着皇道感知对那“奇点”微弱的感应,以及远超常人的谨慎,陆明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几波巡逻的清洗者,深入了星舰内部。
越往深处,通道壁上的“生物”特征就越发明显,甚至能听到如同心脏跳动般的“咚……咚……”声,仿佛整艘星舰就是一个活着的、巨大的恐怖生命体!
空气中的蚀灵浓度也高得吓人,若非有秩序之种和禹皇紫气护体,恐怕他早已被侵蚀成只知毁灭的怪物。
前行了不知多久,根据坐标和感应,他距离目标应该已经很近了。
就在他即将拐过一个巨大的、如同脏器瓣膜般的通道口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冰冷意志,如同无形的冰山,猛地从通道另一端碾压而来!
这意志并非针对他,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扫视,但其强度,远超元婴,甚至让陆明想起了守陵人“禹”残留的威压!
是“寂灭领主”的意志?!至少是其一部分!
陆明瞬间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化作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死死贴在通道壁的阴影里,连思维都几乎停止。
那冰冷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扫过通道,在他藏身的位置似乎微微停顿了万分之一秒,随即又毫无波澜地移开,向着其他方向蔓延而去。
冷汗,瞬间浸透了陆明的后背。
太危险了!仅仅是无意间的扫视,就让他产生了直面死亡的恐惧!
他不敢动弹,直到那意志彻底远去,才缓缓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前进时,他的目光,猛地被通道拐角另一侧的景象吸引了——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核心腔室!
腔室的中央,并非想象中的引擎或者控制中心,而是一个不断旋转、吞噬着周围一切光线和能量的、仿佛由纯粹“虚无”构成的黑暗奇点!
那就是“秩序悖论奇点”?
不,不对!
陆明瞳孔骤缩!他感觉到,那黑暗奇点散发出的,是极致的“归寂”与“虚无”,是“寂灭”的终极体现!而幽影所说的“秩序悖论”,似乎是在这奇点的最深处,存在着某种与这毁灭本质完全相反的东西!
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在腔室的周围,悬浮着三尊气息浩瀚如渊的恐怖存在!
左边一尊,是一团不断变换形态、由无数痛苦面孔构成的暗影聚合体,散发着蛊惑与绝望的气息。
右边一尊,是一具庞大无比、由各种武器和生物残骸拼接而成的钢铁巨像,散发着纯粹的暴力与毁灭。
而正中央,背对着陆明,悬浮在奇点之前的,则是一个穿着残破星袍、身形模糊不清的人形身影,他的气息最为晦涩,也最为恐怖,仿佛是一切终结的化身!
三位寂灭领主!他们似乎正在联手维持着什么,或者说……压制着奇点深处的某个东西!
陆明的心沉到了谷底。别说破坏奇点,就是靠近那里,都会瞬间被这三尊领主碾成齑粉!
怎么办?!
就在他进退维谷,心急如焚之际——
异变,发生了!
那不断旋转的黑暗奇点,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却无比纯粹、无比坚韧的纯白光芒,如同突破淤泥的莲花,猛地从奇点最深处透射出来!
那光芒,与陆明体内的秩序之种、禹皇紫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吼!”
“嗡!”
三位寂灭领主同时发出了惊怒的意念波动!中央那星袍身影猛地转身,露出一张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旋转星璇的“脸”,两道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通道拐角处,因共鸣而气息泄露的陆明!
暴露了!
在被那星袍领主目光锁定的瞬间,陆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那是远超他目前境界所能理解的恐怖存在!
逃!必须立刻逃!
他想也不想,燃烧剩余的所有金丹之力,甚至不惜再次引动帝魂本源,身形化作一道极致的紫金闪电,向着来时的方向亡命飞遁!
“蝼蚁……安敢窥视终焉?!”
星袍领主发出漠然的意念,并未亲自追击,只是抬起一根手指,对着陆明逃离的方向,轻轻一点。
一道看似缓慢,却仿佛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灰色光束,无声无息地追上了陆明!
陆明亡魂皆冒,感受到身后那足以湮灭一切的死亡气息,他猛地将镇岳剑向后格挡,同时将秩序之种的力量催发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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