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苏璃指尖划过玉简表面,那动作像是在刷手机屏保。
这哪里是白皮书,分明是一张催命符。
“镇国公府,年度香火拨款三千两,亡魂阴禄支出八千二百两。”苏璃啧了一声,指甲在那个触目惊心的赤字上磕了磕,“这哪里是养祖宗,分明是养了一窝吞金兽。差额自筹?还要抵押?这条款写得真损——但我喜欢。”
图鉴书页翻动,画面切到了京城最大的“汇通钱庄”。
透过小烬留下的乱焰视角,苏璃能清晰看到那个还在拨算盘的老账房。
这老头平日里算账比谁都精,此刻却死死盯着那本自己翻开的账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账册上原本密密麻麻的流水此时全部隐去,只剩下一张对比图。
左边是“维持现状”的巨额赤字,右边是一行加粗加红的“降级收益”。
【若降级为‘普通纪念对象’,本年盈余:+5200两】
这数字太诱人了,对于这帮视财如命的管家来说,简直比亲爹复活还要震撼。
更绝的是那行飘在旁边的金色批注:【已为您预填《降级申请表》A选项,点击此处确认。】
老账房的手指悬在半空,颤抖着,像是帕金森晚期。
这是道德与金钱的终极博弈。
“帮他一把。”
苏璃低声轻语。
画面里,一团赤红色的虚影掠过窗棂。
小烬的尾焰在铜钱堆里炸了个不起眼的小火花,刚好映在老账房浑浊的瞳孔里。
那一瞬间的恍惚,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账房的手指重重点了下去。
“叮。”
图间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像是收银机打开的动静。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那座修得金碧辉煌的祖祠里,热闹才刚刚开始。
阿幽提着灯笼飘过供桌,惨白的光晕扫过那只刚摆上去的极品全猪祭品。
下一秒,猪头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三十六份叠得整整齐齐的《降级申请须知》。
那纸张不是凡品,是阴桑皮做的,上面还带着微弱的魂力波动。
苏璃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那种触感——滑腻、冰冷,像是摸着一块死人皮。
要是有人敢这时候伸手去拿,脑子里立马就会响起那种没有起伏的机械音播报:“降级后,牌位保留,香火减半……每年只需五十两基础维护费。”
这哪是祭祀,这分明是把祖宗变成了“流量包”,还是那种最便宜的“保号套餐”。
最骚的操作来自团绒。
这只黑猫正蹲在祠堂的大梁上,爪尖在那根雕龙画凤的承重柱上轻轻一叩。
“咔哒。”
一块青砖松动,露出了里面暗藏的玄机——一根内嵌的铜管。
管壁上还刻着“永昌三年·镇国公府专用”的字样,里面流淌着淡金色的液体。
那是这些年被层层截留、根本没到祖宗嘴里的香火流。
团绒毫不客气,张嘴衔住铜管接口,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
逆向导引。
那些本该被中间商赚差价的香火,全进了猫肚子。
片刻后,团绒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从梁上轻巧跃下。
它张嘴一吐,三十六枚金箔叮叮当当地落在供桌上。
每一枚金箔上都阴刻着名字,那是这几十年来看守祠堂却拿不到工资的守墓人名讳,而在名字下方,都整整齐齐地刻着四个大字:
【自愿降级】
金箔自动吸附在桌面上,排成了一个极其规整的方阵,像是在无声地嘲讽这座豪宅的奢靡。
苏璃站在协守司的楼顶,晨风吹起她的衣摆。
她不需要看图鉴了。
因为此时此刻,整个王都在响。
“丁零当啷——”
万家祠堂檐角的铜铃齐声奏鸣。
今夜无风,这是“信号接入”的提示音。
无数道光幕在那些高门大户的供桌上升起,内容惊人的一致:
【本祠已提交《降级申请》,awaiting confirmation.】
这洋文是苏璃恶趣味加上去的,反正那帮老古董也看不懂,只会觉得这必定是某种高深的“天机咒语”。
紧接着,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三十六处豪门祠堂的地宫入口,那些平时封得死死的石门缝隙里,渗出了微光。
一道道半透明的身影浮现出来。
他们没有穿着生前显赫的官服,而是穿着最朴素的粗布短打,腰间系着麻绳——这是“阴职劳工”的标准装束。
没有恐怖的鬼哭狼嚎,没有厉鬼索命。
领头的一个老鬼,那是镇国公府往上数五代的太祖爷,此刻却像个刚下工的老农。
他远远地朝着协守司的方向,朝着苏璃站立的位置,拱了拱手。
嘴唇开合,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苏璃看懂了那个口型:
“谢主官,放我们回家。”
所谓的“回家”,不是回那个冷冰冰的牌位,而是去那个不必被子孙的贪婪和虚荣所绑架的地方。
苏璃嘴角微扬,手指落在图鉴那泛着幽光的封皮上。
“准。”
掌心按下。
“嗡——”
第三次震颤从王都地脉深处传来。
这一次,震波没有停止。
它顺着每一条青石板的缝隙向上漫溢,像是有某种看不见的巨兽正在地底翻身。
所过之处,那些高不可攀的祠堂门槛,竟然齐刷刷地自动下沉了三寸。
原本那是为了彰显身份的“高门槛”,此刻却变成了平坦的通道。
门槛内侧,新的刻痕在尘土飞扬中浮现:
【协守司·准入通道·持证通行】
苏璃收回手,脚下的瓦片还在微微震动。
子时三刻已过,但这股源自地脉深处的震颤余波,似乎并没有随着交易的完成而平息,反而在地底最深处,酝酿着某种更为古老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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