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欲联袁绍,共击马超乎?”
旁侧,忽地传来声虚弱却坚定的质疑之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中年文士扶着帐柱缓步而来,左胸缠裹着血染麻布,显然刚包扎完箭伤。
正是张燕麾下首席谋士钟衍。
他出自颍川钟氏旁系,昔年因党锢之祸流落并州,为张燕延揽为谋主。
此前伏击马超的连环妙计,多半便出自他的手笔。
钟衍忍着伤痛躬身行礼,面色苍白,眸光却依旧锐利。
“袁本初外宽内忌,昔日大帅背盟掠冀,此旧怨未消;今其深陷龙凑战事,自顾不暇,岂会真心相助?”
钟衍满脸郑重,语气恳切,“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恨不得我等与马超死战,坐收渔利,乃至落井下石!”
他扶着帐柱缓了口气,续道:“此事绝不可行!当火速封锁败讯,严防泄露于袁绍之耳目,方能无虞。”
张燕闻言一怔,随即颔首:“先生所言极是!是我一时莽撞,险铸成大错!”
见钟衍眉峰紧蹙,显是伤势难忍,张燕忙拉过一张胡凳:“先生身负箭伤,快坐下暂歇。”
钟衍谢过落座,话锋一转继续道:“大帅欲反攻马超,更是不妥!”
“马超麾下铁骑纵横,擅平原驰突;我军多为步卒,熟稔山地攻守,倚太行之险,尚可拒其锋芒。”
他目光灼灼:“今若弃群山之固,以步卒对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扬短避长!”
“兵法有云‘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大帅当固守太行,收拢溃卒,以己之长,待敌之短,方为万全之策。”
张燕压下心头烦躁,重重叹道:“先生所言有理,然,某便要坐看马超席卷并州,兵临太行乎?”
钟衍抚须轻笑,眸光闪烁:“大帅勿躁!须知‘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某有一计,可令马超自顾不暇,且…搅乱这天下大势!”
“愿闻其详!”
张燕倾身向前,侧耳倾听。
“可遣奇兵速袭弘农!”
钟衍字字铿锵,“天子在彼,乃马超软肋,我等可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彼若回师救援,并州攻势自缓;若置之不理,便落得‘弃天子不救’之名,而失信于天下!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也!”
他续道:“另可遣人往兖州,联络曹操!”
“刘岱殒命后,兖州已为他所据,此人野心勃勃,可许之‘劝阻青州黄巾’,诱其共抗马超!”
闻言,走出老远的白饶突然急转回身,小跑近前。
冲钟衍一拱手:“先生,不可啊!”
“青州黄巾怎会听我等号令退兵?且曹操狡诈,昔日东武阳交手,败于……此人最是奸猾无信!”
钟衍眯眼一笑:“青州黄巾自是不会甘愿退兵,然彼年初为公孙瓒所败,窜入兖州,所图者何?”
“无非图一线生机耳!我等可许以收留十万之众,彼必欣然应允!”
“今我等败于马超,损兵折将,正可择其青壮补充兵力,填补损耗,岂不美哉?”
“至于曹操,只管令黄巾暂缓攻势,待其与马超交兵,便联黄巾共夺兖州,岂不妙哉?”
闻言,张燕哈哈大笑:“妙!妙啊!真乃一石三鸟之计耶!”
“我自得先生,如鱼得水耶,何惧马超小儿!”
当即拍案,却拍了个空,收手道:“便依军师之计!待收拢溃兵,某便亲率大军,奇袭弘农!”
郑姜贼巢,山寨内。
一行人迎马超入寨,郭嘉笑吟吟上前:“主公此番追击,想来必是已斩贼首张燕而归?”
马超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愈发没个正行了,连主公都敢打趣。
自己明明两手空空,还明知故问。
他语气略带无奈:“那厮果如其名,似山中飞燕,追之不得!”
“这……”
郭嘉神色一敛,眸中闪过几分凝重。
沉声道:“主公麾下铁骑纵横雍凉,平原驰突无人能及,此乃天赐之锐!”
“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主公若欲取并州,当因地制宜,速选熟稔山地攻守之将,编练步卒劲旅,方能补短板、固胜势。”
话锋一转,他沉声道:“主公当慎之!河北之行当速速了结!”
“迟则生变,袁绍若反应过来,必不会坐视主公席卷河北、声势日隆!恐其先向雍凉发难…”
马超朗声大笑:“那便让他来,我一并接着!”
“我雍凉十五万儿郎,个个渴望建功立业,只愁无仗可打,何惧之有?”
郭嘉轻轻摇头,眸光凝重:“兵法云‘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主公根基在雍凉,可天子却在弘农,若贼舍雍凉而劫弘农,主公又当如何?”
马超心头咯噔一沉,身为穿越者,自然知晓袁绍不会为天子劫弘农。
在袁绍眼中,他自己作为“诸侯盟主”,已经能号令天下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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